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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当的就是武官,所以王中孚对自己的文、武老师都尊重有加。
    唐无易能离家,但是太久不回去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便想了个名头,要带王中孚一起走。
    倘若他只是个陌生人,那是万万不可的,但以老师的身份带孩子离家求学,且目的地还是如今的中都,则让王家人颇为意动了。
    王家也不是没有伺候的人,最后他们商定,走还是要走的,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王家遣了两个仆人并六个护院一道上路,不论如何,路上有个照应,还能时常传个信回去,家里也能心安。
    唐无易虽是武学老师,但是文学也极精湛,毕竟精研道家典籍多年,儒家之学也不是没有学过。
    王中孚作为他的弟子,虽重治学,但是道家的东西好赖还是要学的,不说别的,只说武功方面,有基础和没基础的人,就要差得远。
    厉害的武功秘籍,不是出自道门便是出自佛门,最典型的便是现在还未出世的《九阴真经》,一个文官遍览群经、编纂道藏之时所得的精细体会,却比天下的什么神功宝典都要了不得。
    索性王家的仆人们并不跟着听课,否则的话,定要忧心自家的少爷会否被教坏了。
    从咸阳返中都的路上,唐无易带着王中孚走得不紧不慢,某处风景好,停下来游览个几天,是常有的事。
    这么走走停停回了中都,已经是贞元二年八月了。
    迁都是件大事,金主完颜亮便改了元,号为贞元。
    完颜亮此人疑心重,又素有雄心壮志,见不得许多女真旧制,锐意革新,他这迁都既是为了便于交通全国,也是为了抓权。
    若是在上京会宁府,白山黑水苦寒之地,乃是女真旧族势力最大的地方,他虽是皇帝,还要受人节制,迁都过后,炮制金国贵族里那些保守党、他信不过的人,就简单起来了。
    若非必要,很多女真贵族是不愿迁都的,因而反倒是汉化的女真和汉人,在中都这边比较多。
    金国汉化,乃是加强其统治的好事,然而汉人中的有识之士,却不免为此感到痛心疾首。
    黄裳虽是唐无易的曾外祖,然而二人每年相聚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盖因唐无易身处大金中都,让北宋年间出生、及第、为官,遍识大宋繁华的黄裳难免心下怆然。
    然而收下王中孚后,唐无易终于想到了一件事。
    他这曾外祖身上最大的财富,并非是什么九阴真经,而是《万寿道藏》。
    《万寿道藏》乃是黄裳当年奉徽宗之命编纂的,遍集当年天下道经之精华,只可惜当年汴京失陷,《万寿道藏》也多有毁于战火的。
    《万寿道藏》没了自然可惜,唐无易这些年也多有收集其残卷,以填充自己底蕴,不过有了黄裳这个活宝典在,倒能简单许多。
    黄裳何以从不通武事的文官成为武林高手?
    便是因为他奉命编纂道藏,怕成品不过关惹得“道君皇帝”震怒,字字小心,句句斟酌,一言一辞,都铭刻在心。
    黄裳的记性很不错,而他对道藏的记忆又很深刻,所以一些亡佚的部分,唐无易渐渐就将它复原了起来。
    系统是有资料存储功能的,但是这到底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只有唐无易一个人能看,也实在可惜,于是他便常拿了几刀宣纸,一笔一划将早已消失于战火之中的典籍复原。
    然而为人师表,可不能随意偷懒,于是王中孚每日练字的内容,便是唐无易口述的道藏。
    唐无易是教王中孚武艺的,但是成日里教王中孚学道的时间比练武的时间还多。
    *
    哐哐,门响了三下。
    “老师,我进来了。”王中孚穿着一件蓝底黑边的练功服,收拾得利落妥当,边说边跨步迈了进来。
    他那年轻的老师正埋头写着道藏,等到王中孚惯例在常坐的位置上坐好,才开口:“今天来晚了。”
    王中孚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让他直接说“老师,我们家跟来的老仆觉得我跟着我们家护院习武都比跟着你有用,方才正拉着我不让来”吗?
    他自己是明白这位老师不是个寻常人物,自己近些日子很有长进,但是老仆看不明白啊!
    好容易仔细给人说道明白,今天的课业却迟到了,说谎,是很容易被看穿的,但是实话实说,嗯,他怕老师待会儿就要拍死自己,或者拍死自家老仆。
    不过这也赖不得他们,实在是老师自己个儿也有点不像话。
    唐家老太爷在大宋的时候就是文官出身,姻亲、门生、故旧、同党等,相互之间串联起来,便是好大一份人脉。
    官宦之家,家中子弟想要出息,便简单多了,几代为官下来,唐无易还真就是唐家最出格的。
    唐无易在家中很是得宠,他是二房的长子,母亲早逝,父祖皆怜惜他,父亲的继室也是个体贴妥当的,待他极好。
    然而他个性放纵不羁,我行我素惯了,唐家在中都有宅子他偏不待,在城外修了道观,虽不曾入道、取道号,然而这表字却被他换成了“太安”,颇具道韵。
    “太”同“泰”,然则长辈给他取的字原先是“安泰”之“泰”,换成“太安”,意思却是有些变了。
    唐无易自己明摆着准备出家做道士,虽则与都中权贵多有交游,但还是有人将之视为“不肖”,王家跟来的老仆见其做派,虽碍于救主恩人的身份不便多言,私下里面对小少爷的时候,多少是有牢骚要发的。
    王中孚脑子里快速地过完这些心思,还未曾想好该怎么说自己的理由,便听到唐无易又开口换了话题:“近些日子,抄录道经,可有什么收获?”
    这题简单,他会答!
    王中孚好歹是个天才儿童,练字本就要专心,近些日子唐无易又是口述,免不了聚精会神将心思多放些在上面,要说收获,可是不少。
    唐无易从不怀疑王中孚的理解能力,这也是个黄裳式的人才,真正的自成一脉,能人所不能。
    王中孚称他老师,二人之间并不是武林人士意义上的师徒关系,而是普通的师生关系。
    这些日子他替孩子打了武道文化的底子,日常也有教授一些强身健体的动作,不过真正的戏肉,还没上。
    “中孚,你可知为何我教你这几月,最常让你做的便是抄录道经,射、御之道未尝教,所谓武艺也没让你学吗?”
    “中孚不知”,王中孚恭恭敬敬地回答,“不过老师当是有自己的打算。”
    “是有打算,原本准备着再过些日子再和你说明白,不过今日也算是恰逢其会了,你跟我来。”唐无易站起身,出了书房的门,带着王中孚往道观外头走。
    他这道观只修了两进院子的大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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