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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人来了,多说一句是说,多两句也是说。
陆克寒可没那么好打发:“虽然我们没签合同,但是你要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出口就是诚信,不容反悔。”
珺艾只觉自己的脸,大概在默默地皲裂:“如果您等不及了,定金我愿意双倍退给你。”
陆克寒挥手:“不是那回事。”
珺艾盯住他,深茶色的眼珠子在日光下亮晶晶地,将“那是哪回事”尽数写在脸上。
“如果我给你破例了,以后我要怎么办事?”
珺艾深深地吸气,强颜欢笑笑颜如花,屋子里静了好一会儿,她又开始磨,道大家互相体谅一下成么,以后安老板有什么吩咐,她自然会全力配合。
也许陆克寒等的就是这句话,冷淡着问:“当真?”
珺艾连连点头,点完后后背忽的生了冷汗,自觉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
“看在少峯的面子上,我再宽限你半个月。”
说着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右手扬到下腹扣上西装的扣子:“走吧。”
珺艾嗯了一声,以为这一回合好歹能让她喘口气,没料男人被人簇拥着上了车,车门还开着。
陆克寒压着脑袋叫她:“还愣着干什么,上来。”
相会短短的不到一个小时,过得比一个月还要漫长:“不用您送了,我自己叫车回去。”
“谁说要送你了?”
男人看着还算平和,只是话不太好听:“正好缺个女伴,陪我去应酬应酬。”
珺艾进退两难,陆克寒简单一句你刚才说过的话就不作数了,把她生生的拱上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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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作陪
珺艾一身疲惫地回到小公馆,比起体力上的疲惫,她的精神显然是被摧残过后奄奄一息的玫瑰花。
细数着一片片凋零的花瓣,她把自己泡进装着热水地浴缸里,一动不动地瘫在那里。
好在一个礼拜过去,珺艾没接到陆克寒的“邀请”,她要面试新的招工。
这回她就往活泼伶俐的上挑,虽说她是老板,追求的还是合作共赢,再让她背上拐带纯良大学生的罪名,她是万万不干了。
赵太太对她发出要约,珺艾对着镜子理理头发,只身过去赴约。
“最近生意如何?”
珺艾早已跟她混熟,赵太太芳年三十四五,长得端庄貌美,膝下没有孩子,可能正是如此,渐渐地放松对珺艾的肢体上的管制。珺艾也看出这女人大抵万分寂寞,夫人宽宏大度,从来不管自己丈夫在外面的风流韵事。那赵先生也给她面子,向来做的隐秘,不会让夫人在外做人难堪。两人算是相敬如宾的一对好夫妻。
珺艾让赵太太把小腿搁在自己的大腿上,给她吹吹捏捏,陪她说一些笑话。
芝惠歪在鎏金的西式大沙发上,端着水烟吸着:“你要是有难处,记得跟我说。”
她看珺艾的眼神,多少有几分慈爱,珺艾领会她的好意,笑道:“上次不就拜托您了?反正我现在,要是有事,第一个就会思念您。”
“肉麻!”
芝惠踢她一脚,将小腿收回去,笑脸渐渐消沉:“那个德芬,就没你懂事知分寸。”
珺艾说怪我,怪我领来的人让你不开心了。
芝惠轻嗤:“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请她做人家太太不愿意,非要贴着小白脸屁股后面走。”
珺艾听着就算,她从没当芝惠是个毫无私欲的纯良好人,大家处在一块儿,也是各取所需。
从赵家出来,珺艾刚回到店里,客厅椅子上坐着一团矮壮的东西,她想把踏进的腿挪回去已经是来不及。
张总大叫一声您回来了,珺艾嗐了一声,跟他打马虎眼。
原来是货船那边仍旧没有进展,这让两个人都不好受,谁叫陆克寒非要咬定着做她这个生意?
“你就不知道去打点打点?”
张总哭丧着脸:“谁说没有?老子都快破产了!”
不光你破产,我也要跟着倒霉呢!
张总告辞后,珺艾也坐不住了,好不容易熬到六点钟回去。
她没等到安少峯吃晚饭,打电话去警察署,那边说他去招待南京来的上级了。
及至九点多,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珺艾拉开门出来,水灵灵地散发的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