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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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他的最爱,他已经搞不清楚是因为攀岩,还是因为秦威航了。
    有一次在地铁上,秦威航头抵着栏杆睡得有点沉,安宁看他每次陪自己去攀岩馆都这么疲倦,也觉得有些罪过,周六下午秦威航可能是去野外攀岩了,星期天他们还得起这么早,于是他没有叫醒秦威航,让他多睡了十五分钟,一口气坐过五个站,才开口叫他:“秦威航?秦威航?”
    这都没能叫醒他,安宁只好起身,走过去拍了拍秦威航的肩,他一拍秦威航的眼睛就睁开了,从下方那样直直地看着他,安宁直起身,说:“得下了。”
    秦威航放环抱的手臂坐起来,听到了到站广播,皱眉抬头问他:“坐过站了?”
    安宁点头,心虚地说:“我也不小心睡着了。”
    秦威航看了他一会儿,也没说什么,提上一旁的背包站起来,说:“走吧。”
    门开了,还是习惯性的,秦威航走在他身后,他们到对面坐反方向的列车,倒也方便。上车后安宁说:“我看你挺累的,你再睡会儿吧,我看着站点。”
    秦威航向后靠在长椅上,右手搭着椅背,口吻有些无奈地说:“那我们今天搞不好要在这班列车上睡过去又睡过来了。”
    安宁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秦威航看着他,慢慢也笑了。
    ***
    进入十二月,高数已经给秦威航补得差不多了,重头戏还得是专业课,秦威航高中也是理科,高数学起来很容易,法律会更棘手一点。补高数的时候秦威航总是歪着头手撑着额头漫不经心,到补专业课的时候安宁再也没看见秦威航这么放松的姿态,他眉头时常是皱着的,整个人反复处于一种不得不强行说服自己的状态。
    实在无法理喻的时候,秦威航就会像现在这样,双手按在桌上,长吐一口气,问他:“为什么啊?”
    对于一个能在法学课堂上讲出化学阉割这种话的男人,这一声沉沉的“为什么”根本不是询问,这是在质问,安宁只得以苦笑对之。
    秦威航问他:“你不觉得很气吗?拐卖一个女人还没拐卖一只一级保护动物判得久?”
    安宁也不知如何化解秦威航的不满,只能点头:“法律是有滞后性。”
    “这也太滞后了。”秦威航把书往旁边一扣,俨然是“这东西谁爱学谁学我反正不学”的不屑。
    安宁真担心他下一秒就要说“不学了”,好在秦威航气归气,也没有真站起来一走了之。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安宁说,“我也觉得不公正,要改变起来也很难,不是一两个人能办到的,得一两代人才能办到。可是你不学它,你连改变它的机会都没有。”
    “你为什么学法?”秦威航问道。
    安宁沉默了,他不想让秦威航知道自己有一个被判刑的父亲,更不想让秦威航知道至今他也觉得他父亲罪不至此,更加更加不想让秦威航知道他爸爸是因为卖正版教辅但没有相关许可证被判刑的,因为秦威航一定无法理解。他小学时的学费,生活费,都是父亲每年靠跟人合伙卖正版教辅赚来的那两万元,较真地说,那都是赃款,所以他是被赃款养大的孩子。父亲是个文盲,还是法盲,但最可笑的是,他竟然在和人搭伙的时候还要确认“这些都是正版书吧,我们不能卖盗版啊”。
    “有很多人,犯了一样的罪,不一定获得一样的惩罚,有的人明明侵害了别人,却能免于惩罚,有的人被伤害了,却又讨不到公道,因为有的人请得起好的律师,有的人请不起,我学法是因为我想当一名公益律师。”安宁说。
    说这些时他心里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他是很认真的,但这样的话听起来可能更像是披着“高尚”外衣的陈词滥调吧。他没有和别人说过自己想做公益律师,因为他梦想中的那种数十年如一日为弱势群体打官司的公益律师着实太高尚了,但是这种高尚,凑近了去看,根本就没有什么耀眼的光环,它是灰色的,充满泥土和灰尘的味道,高尚的人们一直都灰头土面,他们要面对很多打击,艰难和不如意,信念不够强大,随时都会被打垮。他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所以当被问到为什么学法律时,他只是说我想做律师。这是第一次,他袒露了一个羞于启齿的“梦想”。
    秦威航看着他,并没有评价这个理想,他把那本反扣的书又翻了过来,书页被压皱了,他用手掌压平了它:“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看法很偏激,很不尊重法律?”
    安宁笑起来:“没有,我觉得我们要尊重的是法律的精神,不是要为现行的法律背书,真正推动法律革新的是你这样的人。”
    秦威航顿时失笑:“我就算了吧。能不挂科我就满足了。”
    安宁心里很庆幸,其实秦威航还是很好哄的,外表那么具有侵略性的男生,内心却意外地很温柔。
    虽然秦威航自己不这么认为,但他却觉得秦威航未来一定是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人,不管他从不从事法律行业,哪怕就是去征服那些岩壁,他也能改变和影响许多人。他只是对自己的能量还没有自觉。
    而自己的话……可能做一个公益律师就满足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能坚持多久,但只要是能帮到一些人就好了。
    第39章
    相比秦威航补习法学课的举步维艰,安宁在攀岩上的进度可谓突飞猛进,已经可以做顶绳攀的练习了。第一次要上那面墙时他格外兴奋,秦威航将连接两人的安全绳打好结扣在自己的安全带上,轻轻的“咔”的一声,安宁很感慨,说:“那我的生命就交给你了,保护员。”
    拉下衣摆的秦威航抬头看了看他,又低下头不动声色笑道:“你懂很多了啊。”
    安宁也不自觉跟着他的笑笑了笑:“我也是做足了功课的。”
    秦威航低着头“嗯”了一声:“不愧是学霸。”眼睛瞟了一眼安宁安全带上的绳子,“八字结一次就打好了。”
    安宁没和秦威航说其实自己这两天找了不少教学视频看,所以秦威航只是给他示范了一下他就搞定了。
    然而第一次上墙并不顺利,不到十五米的人造岩壁他攀了十来分钟才不到三分之二的高度。
    秦威航抬头冲他道:“你可以大胆一点。”
    对于凡事习惯了稳扎稳打的安宁来说,这是一个很难一下消化掉的建议,他会惯性地在一个位置停留,做好完全的心理建设才迈出下一步,随着高度越来越高,他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虽然这让他没有脱手,也没掉落,但也耗尽了他的力气。
    到九米的高度时安宁自觉手臂已经有些力竭了,此刻他面临着一个难度极高的地方,他或可以选择较近的open点,或可以选择稍有些远的小捏点,这是之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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