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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生规规矩矩穿着衬衫长裤的时候,秦威航穿着惹眼的白色oversize字母T恤,宽松的牛仔裤,脚上是白色的Air?Jordon,手腕上戴着一看就贵得不行的潜水表或是一条耐克护腕,这种版型宽大的T恤安宁敢说整个法学院都没有男生能驾驭,因为需要够宽的肩膀够高的身材才能hold住,总之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秦威航都与法学院格格不入,他会考进法学院也真是令人费解,因为看起来他一点都不热衷他的专业。
交集也不是没有过,有一次宪法课,安宁坐在靠过道的位置,秦威航进教室后绕过讲台朝这边走过来,通过过道时有一个女生起身要出去,秦威航就侧让了一下,身体向后碰上安宁的课桌角,把放在桌边的课本带到了地上,安宁弯腰去捡,秦威航也蹲了下来,先他一步把书捡了起来,那一刻安宁莫名有点激动,想说“你好啊,秦威航,你记得我不,我是你的室友!”秦威航抬头的时候他却到底没把话说出来,两个人额头之间只差了几公分,离得太近了,安宁被一脸冷感的秦威航帅了个激灵,尤其是那双眉眼,秦威航的头发略短,没有拉拉杂杂堆在额头,而是露出饱满干净的额头,但凡他能有一点刘海遮掩一下额头和眉眼,可能也不至于让自己这么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秦威航已经站起来,把书放在他桌角,低声说了声“对不起”,那声音沉得像能直坠到地上,说完人就走了,或者其实根本话音都没甩完就走到后面去了。
秦威航看他的眼神显然并未认出他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室友,安宁把那本书收进来搁好,不免觉得人生如此失败。专业课四十来个人,但秦威航不来每个老师都会注意到,是以专业课秦威航倒是很少逃,只是上完课他通常都是第一个离开的,这一次安宁也是目视秦威航走出去,叹了口气。后排的梁胜寒敲了敲他肩膀,望了眼秦威航离开的方向,开玩笑道:“他都不知道你是他室友吧?”
安宁推了推眼镜,看见秦威航的背影绕过两个刚及他胸口高的女生,消失在教室外的走廊,沮丧而肯定地说:“我觉得,四年后毕业了他都不知道我是他室友。”
第2章
从九月到十月,班上的人大都互相熟悉了,班委也选了出来,新官上任三把火,走马上任的班委们计划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全班出去玩一次。
周一的刑法课后,班长和学习委员象征性地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见,虽然大家响应得不算特别积极,但基本也没人说个不字。
班长曹政环顾了一下教室,说:“要是大家都没意见的话,那就这周末了?”
“这周末稍微赶了点儿吧,”坐在安宁前排的梁胜寒开口道,“万一大家有安排了呢,要不下周末吧?”
这个意见倒是立刻得到大部分人的响应,曹政也爽快地点了头:“行,那就定在下周末。具体去哪儿我和班委们再参谋参谋。”
教室里不少同学七嘴八舌地插起嘴来:
“别去太远啦。”
“千万不要太贵了啊,我这个月生活费都快没了!”
曹政笑着一一保证:“放心放心,心里都有数的哈!”
安宁有点感谢那个特意说不要太贵了的女生,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搞班级活动了,他这个月在快餐店兼职的工资都还没发,勤工俭学的钱也要到月底才会统一打到卡上,来学校报到的时候家里给了他一千块,第一学年的学费也是家里出的,他已经很感激了,生活费只能自己想办法,未来三年的学费也还得自己想办法,来A大之前想得挺美,奖学金,勤工俭学,兼职打工,让他安安稳稳读下来这四年应该没有问题,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生活中总是突然这里冒出一点开支,那里冒出一点开支,像四处漏水的水管。他卡上的一千块现在只剩四百多了,集体活动又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的原因就不搞……
也许我能找个理由不参加?
心事重重地收好手机,拉上背包,这时有人从身后轻拍了一下他肩膀:“安宁。”
他扭头看去,学习委员柴梦在他后排坐下,说:“秦威航今天没来上课,你负责通知他啊。”
安宁傻眼,秦威航不住宿舍这件事班里男生都知道,毕竟都住在同一栋楼,不过女生大概是不知情,他只好解释:“我可能通知不了,他住外面,不回宿舍的。”
“啊?”柴梦诧异,“他一次都没回过宿舍吗?”
安宁点点头,就是这样。
“哇,那你岂不是一个人独享一间寝室?”
安宁苦笑,那倒是了,这可能是自进入大学来发生在他身上唯一一件划算的事。
柴梦想了想,笑着说:“那下次法理学课他来了我自己和他说吧。”
安宁刚松了口气,柴梦就接着道:“集体活动你要来啊!”
他看着柴梦说完就轻快起身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唉,生活可真的太难了……
***
法理学课在周三,秦威航果然来了,他进教室门时额头上竟然还绑着一条黑色字母头带,太潮了,这次连安宁都情不自禁抬头看他了。进教室后也许是发觉太多人在看他,秦威航才仿佛后知后觉般把那条Supreme的头带扯了下来,随手抄进了黑色连帽卫衣的兜里。从身边经过时,安宁闻到了他身上一股雨水的气息,是从敞开的黑色连帽卫衣里面传来的,他别的天赋没有,唯独鼻子灵,确定闻到的是那种……野外的味道,或者说森林的味道?
秦威航塞头带的手从卫衣的大兜里拿出来时,卫衣的胸襟被带开了一些,安宁刚巧瞄见他里面那件白色T恤有点湿。也不是有意盯着人看,但白色棉T恤湿了就比较明显,而秦威航里面的T恤淋湿的地方还没干透。也许压根就不是什么野外森林的味道,就只是淋了雨的味道吧。这得淋了多少啊,安宁条件反射地往窗外看去,窗外的树叶盈着水光,他记起来昨晚好像是下过雨,不过到早上就停了。
今天的法理学课,王秋霖老师给大家讲了一个叫里格斯诉帕尔默案的遗产继承案例,课堂上大家热烈讨论着,王秋霖老师却冷不丁点名了秦威航:“秦威航,你有什么看法?这个遗嘱应不应该生效?”
安宁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秦威航说话,正有点纳闷,才听见秦威航那把十分沉闷的嗓子问了句:“可以重复一下案子吗?”
讲台上的王秋霖老师摇摇头,安宁也明白了,秦威航多半不是在走神就是在睡觉,王秋霖老师才会点他名。
却没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被王秋霖点中雀屏了:“安宁,你和他说说这个案子。”
安宁懵了一下,下意识就要站起来,看见王秋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