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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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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寒生冷眼看着,面上眸底皆没有半分波动。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慢慢走到大班椅上坐下,转而看着跟着进来的凉纾,挑眉,“做这一切,你想要钱?”
    凉纾很冷静,“我知道顾先生对女人一向大方,动辄一个瓶盖就值十万,更何况我跟您……”女人嘴角的笑意更深,“睡了呢。”
    语毕,她清晰地看到男人手上凸显的青筋。
    他办公桌上还有一杯茶,此刻凉透了,早已没了热气。
    “所以?”
    凉纾微微笑着,“我想要,顾太太的位置。”
    话语一落,室内更是针落有声的寂静。
    连方才明媚的阳光都退了去,躲进了云层里。
    顾寒生听闻这话后,脸上所有表情都收了回去,只余一双暗黑深邃的眸透露着他的阴鸷。
    凉纾紧紧盯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却紧紧攥成拳,身体里那根弦绷得很紧。
    良久。
    倏然一阵敲门声响起,顾寒生连眼皮都不曾动过一下,更遑论给外头敲门的人一点声响。
    兴许是外头那人急了,迟迟等不到顾寒生应声,便想着推门进来看一眼。
    谁知,那半扇厚重的房门刚刚被打开一点儿缝,就有瓷杯精准地砸在门上,瓷器砸在门上没碎,落到地上碎了个干净,碎片散落各处。
    “滚出去!”
    凉纾不曾向后看一眼,只惊觉身后的门被重新关上,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来触霉头,也算是分担了一些顾寒生将要加诸在她身上的怒气。
    凉纾看着洒了一地的茶叶跟茶水,有些还溅到了自己脸上,她默默抬手擦了,又上前一步,“顾先生,我方才说的话,您听清了吗?”
    这时,顾寒生腾地站了起来,隔着一张办公桌的距离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似是要把她盯出好几个窟窿出来。
    “凉纾,那晚之后我不找你算账,你倒是活腻了找上门来了,”顾寒生轻扯嘴角,情绪起伏大,少有这么动怒的时候,“好,好,很好。”
    凉纾不看他,只低头说着自己的,“不然顾先生难道还天真地以为我单单只是为了满足你的兽欲而献身么?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我都只有您一个男人,这点毋庸置疑……”
    女人嗓音不高不低,娓娓道来,言语之间,或多或少有轻贱自己的意思,但是语气却全然没有。
    她继续说,“既然这样,我拿我的初夜做赌注,如果单单只是为了钱,我又何必招惹您呢?您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商人,我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自然铤而走险。”
    凉纾一串话说完,顾寒生已经重新绕到了她面前,他比她高了不少,所以低头盯着她时,凉纾可以察觉到头顶逼仄的目光。
    “铤而走险?呵,你以为你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就能拿捏住我?你混迹在虞城最阴暗的地方,债台高筑,哪一天被压死,谁知道谁在乎?”
    顾寒生的话,一个字一个字钉进凉纾耳朵里。
    她笑,“你自然有的是方法悄无声息整死我,但是你自己呢?也能下地狱吗?”
    “下地狱?你也配有这个本事?”顾寒生那目光,冷极了。
    凉纾看了他一眼,折身回沙发区,从白牛皮纸袋里却取了一个信封出来,又走到他面前,将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在办公桌上。
    她将信封扔到一边,侧头看着顾寒生,“这些照片,你要不要好好欣赏一下?”
    洗出来的照片,清晰度打了一定的折扣,但那一对纠缠的男女,任谁仔细看一下,谁不知道那是顾寒生?
    赤身裸体,身材爆好的顾氏集团执行总裁顾寒生。
    凉纾从兜里摸出手机,播放了一段音频,在此起彼伏的男人喘息声和女人轻吟声中,凉纾悄悄红了耳根,却一本正经地说,“要是觉得照片不够,你看着些够吗?照片、音频、视频我都齐全着,你要多少有多少。”
    “我个人怎样不要紧,但这些东西要是传出去,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威胁我?”看到这些,顾寒生脸上的冷漠竟消退不少,眸底闪过无人能懂的异样情绪。
    凉纾默默关了录音,低眉顺眼,“也不算威胁,顾先生要是能娶我,也是百利无一害。”
    男人踩过一地狼藉,重新回到大班椅上,转身盯着她,“怎么百利?”
    “那晚顾先生也见识过了,想必我的身体你该是很满意的;另外,我们之间不存在情意,给我一纸结婚证书就行,婚后您愿意捧谁就捧谁;最后,我是熊猫血,以后任顾先生予取予求,假以时日,虞山别墅那位要是醒了,我就麻溜地给你们腾位置……”
    凉纾缓缓笑开,攥紧的手指慢慢松开,“只盼到时候顾先生不要太绝情,对我大方点儿。”
    对于凉纾的说辞,顾寒生也有三点来反驳:
    “其一,你太过自信;其二,我放着家世清白规规矩矩的顾太太不娶,何必要给你那一张纸?至于最后一点……”
    顾寒生冷笑出声,“你以为我真的非你不可?”
    “我这些日子都在图书馆泡着,不为别的,就为修身养性,努力朝着顾太太的标准去,这算是我的诚意。”凉纾挽唇,缓缓道出下一句,“抛开这些,难道我们俩的小视频真的对顾先生对偌大的顾氏丝毫没有影响吗?”
    “所以你非顾太太的位置不可?”
    ……
    这天上午,至臻集团八十八层爆发了一场战争,一众高层和秘书们只知道老板和一位陌生女子在办公室里待了很久。
    后来,是顾寒生亲自喊时倾进去把该女子接出来,又带去会客室。
    见过的人只记得,这位女子长相绝美,嘴角带笑。
    公司里有耽搁不了的公事,顾寒生直接喊季沉将要签字的文件带进去,公司高层出来时,有人透露,顾先生办公室被人砸了。
    零零散散的东西碎了一地,连他平日里最喜欢的一件瓷器都被打碎了。
    场面堪称惨烈。
    但反观顾寒生,脸上并没有所谓的愤怒或者其它什么情绪,跟往常一样,带着高位者的冷漠跟冷静。
    后来,顾寒生处理完所有事情,也是他亲自去会客室将该女子接出来,两人并肩一同离开公司。
    有印象的都说,看不出什么,老板和那位女子都是极会隐藏克制的,外人未可知一二。
    凉纾那天在顾氏大楼的负一楼停车场跟顾寒生分开,她往手机存顾寒生的电话时说,“给您一周的时间考虑,一周后我再打电话给你。”
    男人身形修长,倚着车门,“考虑什么?”
    “考虑娶我的事。”凉纾将手机揣进兜里,看着他。
    “你可知道,至今还没有女人威胁到我头上。”
    凉纾脊背挺得笔直,十分冷静,“我知道你有手段,我是什么底儿你也清楚,你要拿捏我那可太容易了,我身边随便一样捡出来对我来讲都是致命弱点,”
    顿了顿,她凑近一步,鞋尖堪堪抵住男人的鞋尖,慢慢说,“若您想反过来威胁我,我不介意跟你玉石俱焚。”
    凉纾离开后,路虎座驾驾驶位外的地上,堆积了一地的烟头。
    她走出顾氏时,在街边报亭顺手买了一份娱乐报,上面,顾寒生和阮芸芸的绯闻赫然醒目。
    她勾唇笑了笑,将这份报纸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里,看着身后这栋几乎高耸入云的建筑物,没什么表情地掀唇,“光传绯闻有什么用呢。”
    第二天过后,顾寒生和阮芸芸一顿饭后,有关他们的新闻尽数消失。
    ……
    第三天,顾寒生回顾宅看望温明庭。
    温明庭又拿了一份报纸出来,这回顾寒生看都未看,直接将报纸拿过来,也是撕得粉碎扔进垃圾篓。
    温明庭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寒生满脸笑意,按着温明庭的手,“妈,她不行。”
    “那那些媒体报道写的有理有据,你们传的绯闻都是假的?”温明庭板着脸,“顾寒生,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男人俊逸的脸上带着笑,眸底泛着温明庭之前不曾见过的情绪,“我有分寸。”
    此前,顾寒生从未想到过,他用梅姨妈的裸照威胁凉纾,转眼,这把刀子的刀尖就指向了自己,短短时日内,她竟拿着同样类型的照片来威胁他。
    是否这就是冥冥中的定数?
    ……
    一周后。
    皇城会所某包间。
    景遇一周前回国,却被家事绊住脚,一直到今日才有空跟顾寒生小聚一回。
    两人碰杯,景遇豪爽地干完一杯,却见顾寒生面前的杯子几乎不减,他手背碰了碰顾寒生臂膀,“听季沉说,你们家老太太催得紧,看你这样子,是准备在娱乐圈挑一个?”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了?”
    景遇挑唇,倏然转了话锋,“不是娱乐圈那位,那是一周前来你办公室找你的那位?”
    闻言。
    顾寒生眯了眸,侧首,目光不深不浅地落在景遇身上,继而又移开目光,难得没搭腔。
    “听说,你办公室一地的衬衫碎片呢,当然这万把块的东西你也不稀罕,但这人剪碎了你的衬衫还能安然无恙地跟你一起出入顾氏,我还真是好奇。”
    顾寒生看着景遇,手指摩挲间,嘴角勾起阴冷的笑,“你想说什么?”
    “只是觉得,这人挺有本事,能挑战顾先生的耐心。”
    “啊!”
    还算安静的空间,景遇突然一个暴跳起身,怒瞪着安坐在沙发里的人,一边弯腰揉着小腿骨,一边啧啧,“至于么?”
    男人横他一眼,“少阴阳怪气。”
    说罢,顾寒生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着上面一长串的未接来电,显示是十分钟之前。
    他看了景遇一眼,拿了手机朝露台的位置走去,将电话回拨了回去。
    景遇看着顾寒生走远,叹口气,坐在沙发里,显得有些颓靡,自顾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黄褐色的液体全部下肚。
    从喉咙一直辣到胃里。
    倒是能暂时缓解心脏那里的疼痛。
    此时,包间门被敲响。
    景遇心情倏然低沉,在敲门响了好几声后,冲着门口喊了声,“滚进来。”
    门被推开,大堂经理恭恭敬敬地走进来,对着沙发上的景遇道,“景公子,底下有人闹事,恐怕还得需要您出面一趟。”
    景遇垂着头,盯着裸露出来的脚踝处的纹身,过了好几秒,他又倒了一杯酒灌进胃里,而后倒在沙发椅背上,却没回大堂经理的话。
    对方怕等久了误事,又上前,“景公子。”
    景遇剑眉拧的死紧,闭着眼睛指着包间的露台,哑着嗓音道,“大股东在那儿呢,你看到不到呢?”
    “这……”大堂经理看了那边背影挺拔的男人,将身子放得更低,“景公子,我看还是您去吧。”
    顾寒生拧眉将电话放进裤袋里转身时,刚好看到景遇出门。
    会所大厅里,人群热热闹闹地将中间的位置围成个圈。
    景遇刚刚走近,只听一道自己颇为熟悉的声音窜入耳膜:“你再敢欺负她,你信不信劳资今天打断你的腿,让你从皇城爬着出去?”
    他扒开层叠的人群,看到被围着中间的几人。
    景行身后,站着一个女人,微微垂头,似在发神,长发如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景行对面,是一个喝的半醉的二世祖,看穿着和周围的小弟配置,是有些家底的。
    此刻,对方抄了啤酒瓶眼看着就要招呼在景行头上,却先被景行一脚踹开,那人受不住这一脚,在倒地之前被身后的人接住。
    “姓景的,敢打我们少爷,我看你是活腻了!兄弟们,这是景家的地盘,给我狠狠地砸!”
    景行理理衣袖,站的笔直,吊儿郎当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惧意,甚至显得格外玩世不恭,“既然知道是景家的地盘,还容你在这里撒野?”
    那二世祖捂着腹部,凶神恶煞,视线直接越过景行,狠狠地盯上他身上的女人。
    景行眼睛眯起,和景遇相似的眉眼看起来倒是倏然有了几分阴冷的意味,他挡住身后的人,“再看,眼睛都给你挖了,要你那当官的爹都救不了你!”
    景遇此刻已经站在了足够显眼的位置,景行侧头乍然看到他,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好几秒之后才气不足地喊了声哥。
    景遇示意人去善后,诚如景行所说,他们自然不怕这人,但事情不宜闹大,那样对谁都没好处。
    “你这是在读大学?搁这销金窟里读?”景遇冷声嘲讽,负手盯着自己的胞弟。
    “哥,我……”他挠挠头,“他调戏人家女孩子,我肯定是要出头的,不能败坏了您和大哥的场子声誉……”
    说着他回头看了眼,却发现身后早就没人了,只在电梯拐角处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
    他二话没说,也不管景遇是什么脸色,拔腿就追了上去。
    凉纾对于刚刚那一出完全没什么反应,她今晚有更重要的事。
    电梯来的慢,她就耐着性子低头看手机上成串的未接来电,也没有回拨过去的打算,反正等一会儿就能见到人了。
    只是她人刚刚进轿厢,就有一只手横在快要关闭的电梯门中间,门开了。
    凉纾抬头,一眼就看到面前的人,她眉头缓缓蹙起。
    再度按了关门键,对方却直接将她拉了出来。
    凉纾生气地看着他,谁料对方却笑了,“我救了你,你不说谢谢就算了,怎么还生我的气?”
    昏暗的灯光落在凉纾身上,将她的身形勾勒得跟这里的其它女人更加不一样,配上那张没什么表情却清冷绝美的脸,难得让纨绔惯了的人都红了脸。
    景行看着她,“你真的不谢谢我吗?”
    其实景行想问的是,你还记得我吗?
    谁知,凉纾抬眸,认认真真地看着他,随后轻扯嘴角,“你让我损失了一二十万,我恨不得掐死你。”
    听她这么一说,景行突然就想起来了,他眼看凉纾要走,连忙挡在她面前。
    “你听我说,如果当时你们要是待久一点,等我大哥到了,我们肯定能和解的,我没想过……”他难得低头,“没想过要你们花钱。”
    凉纾不信他的鬼话,连眼神都懒得给他。
    没承想对方拉着她的手臂,快速说,“你保释那人的钱我们一分都没动,都捐出去了,你信我。”
    闻言,凉纾身体一僵,脸色比方才更加难看。
    她微微低头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属于年轻少年的,骨骼分明、养尊处优的手。
    “捐了。”凉纾低低地重复这两字。
    下一秒,她甩开对方的手,抬头和他四目相对,眼里没有温度,“你别挡我的路,你该知道来这种地方的女人十个有九个坏,我更加不会谢你,”
    说着她冷笑一声,“你看,有钱真好,还能捐了做好事,可有些人却因为钱差点连命都没了。”
    景行被她说的一阵莫名其妙,只能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头一次这么无奈。
    他难得挫败,看着凉纾,“刚刚他欺负你,你连手都没还,能坏到哪里去?”
    “知道为什么?”凉纾看着他,“因为还不起。”
    人来人往,电梯开开合合已经不知道多少回了,这趟凉纾终于赶上。
    景遇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景行身后,凉凉地开口,“景行,真想给你递把镜子照照自己那样,遇见一个女人就这样,出息!”
    平常无法无天的景家小公子,今天晚上难得在一个女人面前吃了瘪,还是心甘情愿,真是稀罕。
    面对自家哥哥的奚落,景行难得没反驳,而是看着景遇,“哥,我是真的喜欢她。”
    “一见钟情不过见色起意,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联系方式也没个,好意思谈喜欢?”
    ……
    凉纾到达顾寒生的包房时,比约定的时间整整迟了二十分钟。
    偌大的包间里,就没几盏灯亮着,她站在门口缓了一会儿才看清楚他人在哪儿。
    烟味很重,凉纾走过去时,他面前的矮几上堆满了酒,还有半缸烟头。
    他没喊她坐,凉纾也就站着,开门见山,“顾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娶我还是等着你跟我滚床单的视频暴露在公众面前?”
    男人一半面容都隐没在黑暗里,旁人窥探不到他脸上丝毫的表情。
    凉纾只看到他将指尖的猩红捻灭在烟灰缸里,朝她这个方向看来,嗓音低沉暗哑,“你那视频拍的还是有几分保留,很多地方还不够大胆,你知道么?”
    她离开顾氏那天,随后就把视频压缩发了一份给顾寒生,他说这话,想必是已经看过了。
    凉纾攥着手指,很平静,“是吗?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这会儿时间,他又点了一支烟,夹在指尖,没说话。
    凉纾走过去,像上次在病房门口一样将他指尖的烟夺了,将香烟直接扔进盈满液体的酒杯,烟头倏然就灭了,酒面冒出一股没有后续的烟雾。
    “娶我吗?”
    顾寒生身体往后靠,抬头下颌盯着她,“说说,你要怎么曝光?怎么让我身败名裂,怎么让顾氏破产?”
    凉纾抿着唇,没说话。
    没多时,顾寒生起身,薄唇冷勾,拉着她手腕朝露台走去。
    凉纾挣了挣,没挣脱掉。
    外面风大,凉纾一出来长发就被吹乱了,她被顾寒生扯到栏杆上,身旁沙哑男声传来,“看见了么?”
    这个包间露台正对着的位置,是虞城某著名广场正面的巨幅电子屏幕。
    顾寒生站在她身旁,侧首盯着她,姿态过于地高。
    他勾唇看着对面的广告牌,“要曝光的话,你最好买个市中心的大屏幕投放,对面的就可以,人流量大,热度高,没钱我可以出……”
    说着他又将目光放在凉纾脸上,她这清清冷冷的模样,简直不像是拿着小视频来威胁他的。
    此刻,这份傲骨他太想摧毁了。
    所以顾寒生将人扯进自己怀中,手指掐着女人尖细的下巴,似是一周不见,这张本就巴掌大的鹅蛋脸,更是小了一些。
    凉纾也不甘示弱,手指抓着他的手,扳不掉就狠狠掐他的肉,能让他痛一痛也是好的。
    她今日穿的还是大衣,只是里面的内衬不再是能遮住脖子的高领毛衣,又一周过去,伤口恢复的挺好,但痕迹还是在。
    顾寒生一手捁着女人纤细的腰身,一只手摸上她的细腻的脖子,那张俊脸一半戏谑,一半阴寒,“那视频我瞧着角度也不是很好,我还可以重新配合你一次,不管什么姿势,都可以。”
    不管什么姿势,都可以。
    这话在凉纾耳边炸响,她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鬼迷心窍般,吻上他的唇。
    记忆像潮水涌进两人脑海,她抓着男人的衬衫,牙齿用力咬上他的唇瓣,直到口中传来血腥味,凉纾才放开。
    抬眸,却撞进男人玩味的眼神中。
    她退开几步,缓缓笑开,唇上还染了他的血,“我知道你自然什么都不惧,但顾家顾寒生是大孝子,如果我们俩的视频被深居简出的顾老太太看到会怎样?”
    女人话音刚落,顾寒生眉眼生寒,一层层阴翳覆盖住他的眸。
    “你倒是敢说。”
    他倒不是怕,她应该还没那个本事将不该让温明庭看到的东西出现在顾宅,只是,她却敢这么想。
    “连你我都招惹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她温温地笑。
    外面气温低,人在外头待久了,浑身上下几乎都没什么温度了。
    凉纾不若顾寒生那样好体格,站了这么会儿身体就受不了了,搓着手进里面了。
    随后他跟着进来,带进来不少外头的冷风。
    凉纾眉头皱了下,拢紧身上的衣衫,看着在对面落座的男人。
    顾寒生又点上一根烟抽着,过了会儿才说,“我要是执意不娶你,你预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另外找个男人把自己卖了,先把债还了,后面是做人做鬼还是做畜生,全看我自己的造化,只是——”
    她笑容依旧温淡,可温淡之余,顾寒生看到了孤注一掷的狠绝跟含蓄的妩媚。
    她继续说着,“只是我偶尔把关于我们的事情跟别人说一说,兴致来了给那些恩客看一看,再不济,时不时再骗点儿老男人的钱将这些东西隔三差五发给媒体,这样也不错,想想都有趣。”
    包间太安静了。
    凉纾以为她能激怒顾寒生,可事实相反。
    她说完话这十分钟的间隙里,顾寒生就在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
    不像发怒的样子,更不像想搭理她的样子。
    凉纾不是很坐的住,于是站起来,刚想开口,就听顾寒生淡漠却冷厉的嗓音响起,“坐着。”
    顾寒生在一阵青烟袅绕中朝她看来,眼神晦暗,“你觉得,你今晚有什么收获?对顾太太的位置有几成把握了?”
    这话过于直白,也足够嘲讽。
    凉纾不恼,抬眸温温静静地看着他,毫无惧意,毫无悔意,“势在必得。”
    “嗯,勇气可嘉。”
    “谢谢夸奖。”
    顾寒生让她走了,应该说,他去接电话了,凉纾趁这个时候溜了。
    顾寒生问她对顾太太的位置有几成把握时,她说势在必得。
    为什么势在必得呢?
    上次从医院出来到现在,她几乎花光了身上的所有钱,还从梅姨妈那里拿了不少,全用来打听消息了。
    花高价打听顾寒生的行程,也花高价得知,整个虞城熊猫血库存严重不足,只有她才是完完全全合格的行走的血库。
    这才是她握在手中的最后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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