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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破土而出的种子,伸展出沐浴阳光的新芽,充满了勃勃生命力。
“王爷,这种大风大浪都淌过来了,想必张夫人以后定能过得很好。”南往道。
李璃瞧着她的背影,轻轻点了点头,他摸了摸下巴,忽然问道:“对了,我家小云溪呢,这么多天,我好像把他给忘了。”
*
云溪是云师父在北疆收的小徒弟,父母在战乱中死了,沦为小乞儿,吃过不少苦。
好在天性乐观,跟着附近的乞丐讨生活,倒也能活下去。
云师父前半生叱咤江湖,引敌无数,没办法才死遁躲进皇宫当一名太监。
后来遇到人生中的大徒弟,古灵精怪,嘴甜人可爱,瞧着就喜欢,三言两语就哄骗得他收了徒。
本以为是老天爷派来继承衣钵的,没想到李璃练点功夫三天两头要死要活,腰酸背痛时常偷懒,唯有保命用的轻功使得还像模像样。
万幸练武不像话,倒是对这些用毒用药挺感兴趣,看得出来,皇室子弟,这种暗搓搓的下三滥手段特别情有独钟。
不过李璃更过分,他的天赋直接用在美容养颜上,各种保湿美白的面膜精油香料……稀奇古怪的弄出一堆,也不知道一个男人那么在意那张脸做什么。
对了,蓝舟手中有一门生意就是他研究出来的那些瓶瓶罐罐,但是令人意外的是最赚钱。
这个大徒弟一收,云师父的安生日子就到头了,讨债鬼李璃将他使唤地团团转,一把老骨头还得半夜三更上乱葬岗偷尸体,于是这具“尸体”成了他二徒弟。
他二徒弟背负血海深仇,练武的天赋无人能及,一心一意只想参军,重新积攒军功好回朝廷,为定北侯府平冤。
那时候樊之远练武都练得疯魔了,哪儿看得上这些毒啊药的,云师父就是想教人家都不肯学。
好在又收了一个小徒弟。
云师父刚带着樊之远北上落脚,怕这位世家公子不习惯,随便找了一个小乞儿帮着照顾一段时间,那就是云溪。
这小子年纪虽小,却聪明机灵,性子又讨喜,跟前面两个师兄完全不一样,贴心的让学啥就学啥,练武用毒两不耽误,着实让云师父心里熨帖。
虽然这无门无派上下就四个人,不过云师父已经打定主意将衣钵传给云溪了。
只是前脚等樊之远出师参军,后脚在京城中封了王爷的李璃就将小师弟给拎到京,显然相比年纪大了的师父,这位单纯精力旺盛的小师弟更加容易使唤。
京里繁华迷人眼,小师弟流连忘返不肯走。
一座别院,加上四位漂亮小姐姐,小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李璃正忙着樊之远热乎着呢,哪儿想得到这小子,正好他也懒得参和两个师兄的爱恨情仇。
这吃别人的,住别人的,还有侍女伺候,云溪巴不得李璃一辈子也别想起来。
不过显然,这好日子到头了。
彼时,他正在梨园磕着瓜子看戏,一人走过他的身边,在他的桌上敲了三长两短,于是当晚,翻墙走避无所不能的云小公子摸进了亲王府。
一身黑衣,暗藏装备,是时刻准备出任务的行头。
“大师兄!”声音清脆响亮,精神饱满,看得出来,小日子过得很舒坦。
然而李璃却借着灯光打量他,后者被他瞧得莫名其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毒药,暗器全带在身上了,还有黑面巾,就系在脖子,往上一拉就行,没问题啊!
正被李璃看得心里发毛的云溪,突然听到李璃幽幽问他:“小师弟,你是不是变胖了?”
闻言云溪掐了掐自己的腰,貌似好像有那么点点见宽。
他挠了挠头,说:“伙食太好了,最近貌似没怎么动。”
心宽体胖,正常。
李璃沉痛道:“年纪不大,不要油腻,肥胖是美貌最大的杀器,你还没娶媳妇,得注意一点。”
“哦……”云溪乖乖地点头。
“其实还得多运动运动,所以明日开始,别蹲别院看戏了。”李璃拿扇子点了点桌面。
云溪问:“做啥?”
“明日苏月布庄招人手,你带上你的手下去应聘。两个目的,第一,保护好苏月,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第二,谁敢动手,都给我揪出来,死生随意。第一为主,第二为辅。”
也就是说,在保护人的前提下,抓住凶手。
云溪点点头,明白了。
“乖,去吧。”李璃笑了笑,递给他一块绿豆糕。
云溪拿着绿豆糕咬了一口,然后出了门,走了两步,一转眼,身影就不见了。
西去走进来,面露疑惑:“王爷为何不让奴才派人保护,以便震慑。”
李璃笑道:“就是禁军蹲守苏宅,也震慑不住那帮人的。苏月是百姓心声的关键,在下一位站出来之前,她必须好好地活着,不能有任何闪失。”
对付平民百姓,最防不胜防的不是刺杀就是暗中下毒。
“有云溪在,都不怕。”
第55章 刺杀
左相将这一期的八卦小报缓缓放下, 递给了身边的吏部尚书,叹了一声道:“子芳,济达, 还有在座的各位,你们该小心了。”
吏部尚书袁梅青字子芳, 他拿过来, 看到的正是作为头条的百姓心声栏目《人在做,天在看, 公道或许会迟,却绝不缺席——苏月完结篇》。
这期小报今日才发行,左相一拿到便请了他们过来,袁梅青还没来得及看,如今便细细品读起来。
这是民与民之间的刑事案件, 不牵扯任何高官厚禄,小报以其独有的诙谐之调,将苏家族人之间在公堂上狗咬狗这一啼笑皆非的场面写得分外讽刺, 衬托出这些恶人更加可恶,也反应了苏月越发悲凉孤寂, 最后京兆府宣判苏二叔夫妻三日后问斩, 其余相关同谋纷纷入狱这个结果,不禁大快人心。
百姓们是最喜欢看到恶有恶报, 善有善报这样的故事了,想必如今大街小巷已经流传来开。
不过作为尚书, 袁梅青看的不是坏人绳之以法这个结局,而是在这个案件中呈现出来的人证和物证, 横跨了京城和苏州,以及苏父苏母受害的常州, 三处州府,历时不过短短的两个月。
“左相,看来咱们真是走眼了!怡亲王这个本事,一般人可真做不到,那得布置多少的暗线,放出多少人手才能如此快速地找到证据!这整个朝中,怕是只有左相了。”
他一边感慨,一边将报纸递给了户部尚书甄为民。
然而左相却摇头道:“老夫不及王爷。朝中有任何风向,老夫一清二楚,可惜至始至终风平浪静。这是怡亲王自己的势力,如今不过是窥其一角,真正隐在暗处的才是可怕!”
左相最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