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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府来弄他的面膜……
樊之远看着一个个碟子,奇怪的草药和水,想起曾经见识过的那绿油油黑糊糊布满李璃整张脸的一坨,有些敬而远之。
他正想说王爷忙,樊某告退,就听到李璃期待地问:“将军要是得空的话,不如帮个忙?”
能拒绝吗?
反正樊之远在那双亮晶晶又满含喜悦的眸光下,没说出口。
深谙得寸进尺之道的李璃会告诉他,一事妥协,那便是事事妥协。
帮个忙的樊之远最终接过了东来和南往的活,拿着那些草药在李璃的指导下,处理成各种形态。
“对了,还缺蜂蜜,你们去厨房找找。”李璃一句话,直接把俩内侍给打发出去,顿时变成了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令人心想入非非的画面。
然而这点小心思正给李璃认真干活的樊之远没注意到。
他做事跟做人一样,端正负责,哪怕他觉得手上的东西莫名其妙,还是按照李璃的要求,烘干,研磨,切块,还有混合……
内力放在这里,功效极大,上手处理还快,不一会儿,瓶瓶罐罐就都装满了。
李璃捧着脑袋蹲在他身边,满脸笑眯眯看着,若不是怕太着急吓着人,他很想就这么将脑袋靠上那宽厚的肩膀上去。
樊之远将最后一份粉末倒进瓷瓶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回头道:“好了,王爷。”
“多谢将军。”李璃展开笑容,抬头对着窗外望了望,忽然惊讶道,“啊呀,这么晚了。”
“那樊某告……”这退字还没说,李璃便快速地拣出几个瓶子,混入清水中,拿着小木棍搅拌搅拌。
接着那熟悉的色泽和黏糊糊出现在樊之远的视线中,只见李璃将这份糊糊塞到他的手上,很真诚地感谢道:“将军,好事做到底,今日睡得晚,得敷个面膜保持一下,所以帮个忙涂一涂呗。”
李璃指了指自己那张水润光滑的脸,不等樊之远拒绝,便已经回身躺到了一张躺椅上,还闭上了眼睛。
强买强卖这种事,怡亲王业务很纯熟。
樊之远:“……”他低头看了看散发着淡淡幽香的黑糊糊,想想曾经南往细致地往李璃脸上摸的模样,在看看如今躺在躺椅上一副任他施为的李璃,身体顿时有些僵硬。
脸不知为什么就红了起来。
眼睛飘忽到了门口,这才想起了那被李璃支出去拿蜂蜜的两个内侍,厨房就是再远,也该回来了吧?
“别等了,他俩不会来了。”李璃闭着眼睛,翘着唇,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提醒道。
樊之远干咳了一声,尽量让声音平常一些道:“樊某乃粗人,手脚没有轻重,不如换个下人过来服侍王爷?”
李璃瞬间睁开了眼睛,侧了侧身,眼中浮着戏谑的笑意道:“处理草药可是及精细的活啊,将军手法比之南往更加细致,内心巧劲恰到好处,本王可不认为将军是个粗人,所以来吧。”
那眼神简直像个钩子,樊之远进退维谷,捧着这一碗黑糊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侧耳倾听门口,空无一人,就连亲卫晓飞大概也被东来南往给支走了。
李璃看他矛盾踌躇的模样,心里简直笑疯了,他单手支着脑袋,调笑着说:“怕什么啊,堂堂英武神威大将军,还怕我这个轻功都使不好的人吃了你呀?”
谁吃谁还不一定呢,樊之远想到霍小湘最后的那话,英俊的脸庞顿时扭曲了一下,赶紧摇头,将那随之而来的画面给赶出去。
既然无人来,李璃又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樊之远生怕他再说出奇怪的话来,便只能端着碗凑过去。
涂就涂吧,就当上药了。
李璃见他真来了,于是吃吃吃笑起来,樊之远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说:“别乱动。”
“得令。”李璃立刻躺平了,双手还规矩地交叠在小腹上,只有一双眼睛还滴溜溜地转着,特别灵动。
樊之远用小铲子挖了一勺,在他的目光下怎么都下不去手,只得再提醒一句:“闭眼睛。”
“好嘞,将军说啥就是啥,偷偷亲我也没事。”李璃闭了眼睛,嘴上还得占点便宜。
樊之远对上他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于是装作没听见,下手就往他白皙的脸上抹。
樊之远第一次对着这张脸凑得这么近,这才发现原来男人的脸也可以这么细腻白皙,跟他这种常年被风吹日晒的粗糙完全不同,是真的好看,无一处的瑕疵,简直让人一不开眼睛,甚至想上手轻抚。
然而他的手指粗糙带着硬茧,又不敢动作,生怕不知轻重伤害了这瓷白肌肤。
黑糊糊的泥慢慢地抹开来,他涂得小心又缓慢,李璃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安分呵护珍惜。
等到完全抹开,那黑糊糊覆盖了整张脸,产生了如鬼魅一般的效果时,樊之远忽然觉得脊背和手腕变得僵硬发酸,不过也松了一口气。
李璃睁开眼睛笑道:“涂个脸跟绣花一样,我都快睡着了。将军大人,你得多练练,等将来咱们同塌而眠这种事情就更多了。”
李璃的口花花他下意识地没去反驳,而是问:“待会儿可需要清洗?”
“当然要。”
“多久?”
“一炷香时间,我先假寐一会儿,时间到了,将军再叫醒我呀。”
只要不随口调戏他,樊之远等着也就等着,没有二话:“好。”
李璃看着坐在一旁真的就守着时辰的樊之远,忍不住弯了弯唇,安心地闭上眼睛。
第42章 嫁妆
第二日一清早, 苏月便身着孝衣,带着婢女和下人前去了永昌伯府。
永昌伯府的破落,附近的官邸早就心知肚明, 不过张元的灵堂倒也布置地像模像样,只是作为结发妻子, 苏月一直没有守灵便造人诟病。
永昌伯夫人又惯会装腔作势, 让几个子女这几日都跪在灵堂前,凡是来吊唁或者看热闹的都能看出她们的伤心和真诚, 与此同时也就衬托出了苏月的心狠。
无需她们多说什么,只要将话头引到苏月头上,张家的旁系亲眷自会替他们控诉这无情无义的女人。
“元哥儿命苦,被这女人迷了心窍,成婚这么多年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 还撺掇着元哥儿跟伯爷怄气,非得出去单过,如今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
永昌伯夫人拿着帕子呜呜地哭着, “伯爷伤心过度,人都躺倒了。”
永昌伯夫人的为人, 周围的其实也清楚, 不过前来安慰她的几乎都是做婆婆的,物以类聚, 人以群分,心总是偏了一些, 便顺着话头道:“不管早些年什么恩怨,这人死为大, 她堵着气却不来守灵,真是太过了。”
永昌伯夫人点着头:“是啊, 我知道早些年做的不对,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