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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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
    燕云峤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曾住过的府邸,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手臂上的小窟窿眼顿时渗出血来。
    他用力一拍床板,朗言。
    “就在这!方临安的宅子里,这件房里。”
    “我的先生,说好了在这里等我的先生!他去哪了?他人呢?”
    陈奉礼的目光从燕云峤脸上又滑到赵定脸上,“我听说过,定国府以前在窑子里买了个会识字的男子回府,后来久居府内教燕大将军的儿子读书。燕将军指的是这个人吗?”
    燕云峤暂退方才的惊慌失措,沉色看向陈奉礼,凝目似刀锋,“陈左将言辞注意点,那是我家的先生。”
    陈奉礼拢手咳了咳,“燕将军南下也不忘带着……带着他,想来感情深厚。”
    燕云峤转过头,从床榻起身一脚踩进靴筒里,眉心紧绷。
    困
    赵定立刻唤了人进来,交代下去,冲他道,“我去派人找,你再躺几天。沈先生军中很多人都见过,淮州已经是座空城,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有事的。”
    燕云峤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作罢。
    只坐在床榻上垂着头。
    这几日赵定都同燕云峤一起死守着城门,燕云峤虽是第一次出兵,相处下来不愧是燕门后人,浑身的气势和耐力能让他甘愿服气。
    只是就连他们弹尽粮绝的时候,燕云峤脸上也从未露出过一丝怯意,受伤几乎快要昏迷也能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面不改色,现在他们已经脱离危险,却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
    陈奉礼突然道,“燕将军可知沈先生的祖籍何处?”
    燕云峤一愣,摇了摇头。
    陈奉礼发问:“定国将军也从未调查过他的身世吗?”
    “能进府的人自然都是查过底子的……”
    燕云峤顿声,面色微变,抬眼狠道,“你怀疑是我先生?”
    “对。”
    陈奉礼还是看不懂燕云峤眼色,直接出言相对,“军务受延,可能出了内应,每个人我都有必要怀疑。更何况是并非军中的人,并且还在此时失去行踪。”
    燕云峤捏紧拳头。沉声,“祖籍何处不知,但他以前是宁州怀安县人士,因夜里家宅走水,父母姊妹皆亡,他逃了出来,之后落入奸人手中,年纪尚小就卖到了当时出游的隐林阁阁主手里,被带回了大旗。······这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些事并不是沈倾告诉他的,而是他从沈倾的述词里看到的,进了定国府的人,每一个人都会列下自己的来历,出身。
    沈倾天资聪颖,本应有治世之才,却无意官场,有满腹风华,进了定国府后却也并未四处张扬,全然凭着自在闲适安安稳稳的度日子。
    而且他始终对沈倾为什么不愿跟他一起吃饭耿耿于怀,居然能被萧磷强带去金玉满楼吃饭。
    这些事他不愿开口去问他的先生,更不能问先生为什么在男馆谋生,就只能偷偷的去翻府里人的述词。
    这些旧事别说是沈倾,就算是他知道以后也不愿再想起来。
    “原来如此。”陈奉礼稍加思索,“我就是宁州人士,怀安县离我老家不远,我让人去查查沈先生的旧事。”
    燕云峤喉头滚动,“如若属实,左将该为先生赔礼。”
    陈奉礼这才察觉燕将军脸色极为不好,下意识往后挪了半步,“应当,如若是我猜测有误,肯定亲自向沈先生赔礼。”
    “不行!”
    燕云峤又道,“这件事不能让我先生知道,你们想怎么查,背地里查就好。先生一路料事如神,也帮我军省了不少事,左将对我有个交代就行。”
    赵定叹道:“将军跟先生的交情真好……”
    燕云峤垂目,“增派人手,把整个淮州城连带方圆十里全部给我挖空,找不到人就别回来了。”
    陈奉礼点点头,“我也派人去一起找,禁卫军此番死伤惨重,还是多加修整。”
    二人从房里退出去之时,燕云峤叫住了赵定。
    “将军还有何事吩咐?”赵定还以为有要事,顺手将房门都合严实。
    燕云峤只看了一眼他就道,“左耳的伤,还有得治吗?”
    赵定听罢笑了两声,粗粗道,“这点小伤,治不了也不碍事,就是日后将军您再吩咐的时候,得朝着右边说话。”
    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左耳,“声儿太小了,左边不好使。”
    燕云峤道:“回了大旗,我会向皇上给你请功。”
    “我有多大的本事,心里都明白着。”
    赵定应着,“这次能跟着将军出来,从禁卫军的小头头成了您的副将,已经够本了。我是个粗人,能跟着将军就行。”
    跟着燕云峤就是跟着定国府,跟着燕家,管他几代更替,什么战乱纷扰,燕家从来也倒不了。
    而今这番话里真心能占几成也不那么重要了,燕云峤点点头,“先生他,不会使刀弄棍,是个读书人,你们别吓到他。”
    赵定了然:“明白。那我这就再带人去城中搜查。”
    短短三日,不止淮州城,就连往前十几里被打破的边关剩余守卫都被认真的盘问了一番。
    再过两日就要回京复命,就算燕云峤想等,大牢里的一干叛贼也不能再不押回去。
    陈奉礼怎么说也是援军,能留在淮州驻军等命已经是帮了他大忙,不可能逾越了钦差的身份,去替他回宫述职。
    时间拖得越久,燕云峤心里越慌,只恨自己不能亲自挨家挨户的去数。
    一方面他觉得先生本事极大,料事如神,不会出什么事,另一方面又觉得,那时他死守城外,城中兵力几乎所剩无几,根本没人能护住沈倾,他身形还有些单薄,随便来点什么也遭不住。
    沈倾用过的笔墨还未收起,狼毫上干凅的墨汁变得发硬,砚台也干成了一块。
    那晚他们互通心意,话未言明,但自己的心是热的,他和沈倾都还等着好好开始,就可能这么猝不及防的结束了。
    燕云峤甚至有些开始怀疑,他的先生是不是自己走的。
    或者是,抛弃他了。
    不要他了。
    他反复去想自己的错处,是不够乖吗?还是不够强,让沈倾失望?
    还是那晚先生只是为了安抚他,让他无后顾之忧,才出言骗他,哄他。
    在房里整日寝食难安,愁容满面,哪里还有点对外的强硬将军样子。
    何稚按点进来给他送饭,照例放在了桌上,燕云峤看也没看,“还是没消息?”
    “没有。”
    何稚想了会儿道,“不过现在军中都有谣言,说是沈先生是······叛国贼,现在吃了败仗,没准儿是跟着燎南的人逃了。”
    燕云峤漠然,“凡是有人妄自揣测,扰乱军纪,一律按军法处置。”
    何稚倒了一杯茶送过去,挠了挠脑袋,“将军,你要不先吃点东西,不然等沈先生回来,他恐怕也会为你担心的。”
    燕云峤把手里的闲书一搁,问道,“你也觉得沈倾像他们说的那样吗?”
    “这个,我没跟沈先生打过交道,不好说。”何稚摸了摸鼻尖,“只是我刚入军营那会儿,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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