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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心如死灰。
这一生他总是为别人着想,从没有顾及自己,却是让在他心里占据重要位置的人受伤。
还有那个被他当做生命的孩子,一辈子相依的骨血亲情,也被他自己差点弄到凄惨的境地。
“将军,将军。”王林在外面焦急的叩门,“您怎么了?”
他守在书房外,听到里面大哭,体会到自家将军崩溃的情绪,心里跟着难受。
只是一个多时辰过去,嚎啕大哭变成啜泣,又慢慢变的了无生息。
王林实在忍不住叫门,“将军,您还好吗?”
他不管不顾闯进去一回,被楚钰文赶出来随手关上门,王林现在除了把门砸开没有其他办法。
“吱嘎。”
书房门被打开,楚钰文神色凄凉,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他默默看眼王林,“无事,忙你的去吧。”
随后他转身离开,回到自己房间一头倒在床上,浑身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只觉得眼皮发沉再也睁不开。
楚钰文昏迷之前:大半生过去,自己究竟算个什么?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从没有自我,只有满身沉甸甸的束缚。
昏昏沉沉之间,他脑海里是以往的一些片段,从记事起一直到这时,四十来年的人生沉浮在脑海里不断上映。
“将军,将军。”王林发现自家主子发起高热,人也失去神智,急忙不断叫喊。
可楚钰文就像一个不愿意醒来的人,对外界的呼唤没有一点反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一连几日,王林请了多位大夫,给楚钰文灌下不知多少碗汤药,楚钰文一直没有睁开眼。
赵玉江匆忙敢来,他一直忙着生意的事,这一段时间用大棚菜挣了不少银子,正要给将军报喜。
没想到看到自家将军,呼吸轻微的几不可闻,若不是把手指放在鼻下,他都要以为自家将军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赵玉江惊恐的看向王林,“将军怎么了?大夫呢?怎么不见大夫?”
“大夫,大夫。”王林眼眶一热,几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让准备后事。”
他肩膀抖动,无声的哭泣,为楚钰文感到悲哀。
自家将军刚要翻身,还没等脱离对将军来说,是个牢笼的都城,将军就突发疾病马上要一命呜呼。
“将军是什么病?怎么病的?”赵玉江急切的询问:“都城这么大,名医无数,你快去找啊?”
“没用。”王林抹把眼泪,哽咽道:“大夫说是心病,他们也没有办法,其他的名医也不是我们能请来的。”
“这可怎么办?”赵玉江急的团团转,不能眼看着将军就这么去了。
当他目光触及楚钰文紧紧抓住的大红礼服,目光不由一滞,福至心灵的想到了楚钰文最惦记的事。
“将军,将军。”赵玉江眼睛一亮,突然上前急切的摇晃楚钰文,一声声呼喊:“您不是要见儿子吗?您还没见儿子呢!”
“将军,您快醒醒。”赵玉江一句句呼唤,他不知道将军有什么心病,但他知道将军要见儿子,“您儿子还等着您呢!您快睁眼看看呀!”
“将军,您不要儿子了吗?”赵玉江喊道:“您不是哭着喊着要见他吗?怎么现在又不要他了?”
“儿子,儿子。”楚钰文紧闭的双眸,突然传出几声呢喃,“我要儿子,要儿子。”
在他启唇叫出儿子这两个字的时候,楚钰文的眼睛像是经过剧烈挣扎一样,渐渐一点点动了起来。
“将军,将军动了。”王林发现楚钰文眼皮剧烈的颤动,眼珠似乎活了一般来回转动。
“将军,将军醒了。”赵玉江停下摇晃的手,目光热切的盯着楚钰文的眼睛,“您要去见儿子是吗?”
“是。”楚钰文慢慢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他闭上缓和一会儿又慢慢睁开,干涩的喉咙艰难的说出一句,“我没不要他。”
“是是是,没有,没有。”赵玉江惊喜的说道。
“将军,喝水。”王林端来一杯水,扶着楚钰文喝下,口中道:“将军,你可吓死我们了。”
一杯水喝下,楚钰文干痛的喉咙得到缓解,说话不再那么费劲儿,他嘶哑的说道:“去忠亲王府,我要请最好的御医,要快些养好身体。”
“对呀!”王林此刻才想起这一茬,就是秋山过来送个箱子,自家将军才突然悲痛欲绝,接着病倒昏迷数日。
这事他们王府应该负责,他痛快的应道:“属下这就去,我们请了几次御医都没人来,忠亲王派人去请我看他们太医院还说不说忙了。”
王林颇有底气的大步离开,这几日他也是晕了头,忘记忠亲王这一个人物,将军手里的大婚礼服可是王府派人送来的。
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毕竟活的通透,知道这里一定有事,下意识觉得忠亲王不会拒绝。
楚钰文看着他背影,唇角慢慢上扬露出一个笑容,耳边响起忠亲王的话,“我就是把你惯的。”
“是呀!惯的。”楚钰文自言自语一句。
他早知道自己对忠亲王的依赖,只是先为了不牵连,后又觉得无颜面对,什么事都是自己扛着不去寻求帮助。
现在他已经想开,何苦为难自己?
既然在为难自己的时候,又惹得他人伤心,楚钰文决定不管不顾一回,哪怕不能弥补什么,也要做一些事情。
“将军。”赵玉江在一旁,看着楚钰文脸色变换,“这次病势汹汹,可一定要小心警惕,年后我们就要去东川府。”
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笑容,告诉楚钰文大棚菜已经采摘一部分,这几日挣了不少银子。
赵玉江把全部身家压进去,这一回可是挣的盆满钵满,他心黑的说道:“将军,您知道属下卖多少银子一斤吗?”
“不会少于二两银子。”楚钰文慢悠悠的说道:“冬季何来青菜,那些高门就是自己在温泉庄子种一些,也不够自用,有卖的自然不会差这么一星半点,他们可是一顿饭吃个几百两银子都是常事。”
“三两。”赵玉江得意的道:“属下派人拿着青菜去各府兜售,限制采买数量,没有一个府邸拒绝,甚至有的想多买一些要出更高的价钱。”
“很好。”楚钰文声音慢慢低下去,刚醒来浑身无力,精力也有限,“今年军需朝廷已经给足,不用另外添置什么,送些酒肉过去吧。”
“是。”赵玉江躬身告退,去办自己的事,“将军放心静养,过了正月十五花灯节,就可以上书请求离开都城。”
“嗯。”楚钰文闭上眼。
他就是因为不到皇上给的日期,才耽搁离开都城回东川府,否则早就可以见到儿子。
几日过去,楚钰文依靠在床头,感觉身体好了许多,已经有力气起身,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