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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位保养得当活力乐观的人为“阿姨”。
“这有什么的,都是一家人!”江明秋笑着摆摆手,那双比许丛生富有阅历的眼朝何茂说话,“最后一个问题,你和丛生谁先告白的?”
何茂怔了怔,夜里看不清他红透的脸,只能听见嘹亮的声音传过来:“我先告白的。”
何茂掏出钥匙才想起忘记通知奶奶晚回家,他慌忙打开房门,奶奶还没有睡,从厨房方向跑出来。
“茂儿回来了啊!快,把书包放一边,我给你做了糖醋里脊、南瓜玉米羹、盐酥鸡排,都是你爱吃的,考完了这回可算能放松一段时间了!”
“奶奶……”何茂把鞋一脱跑过来弯腰靠到奶奶胳膊上,头撒娇地蹭了蹭,“对不起,今天忘告诉你晚回来了。”
奶奶脱下沾满油污的手套,从何茂后脑勺摸到后背,安慰道:哎唷我以为什么事儿呢!小栗子放学过来就跟我说了,快去洗个手开饭。”
何茂这一顿磨磨蹭蹭吃了将近一小时,他时不时看眼手机,期待的人一直没有消息。
等到何茂躺在床上快要睡着时,手机传来信息声,他迷迷糊糊地点开看了眼,露出一个蜜滋滋的笑容,就伴着美梦沉睡了。
我的丛生:茂茂,这个时间应该睡了吧,还有五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马上回去见你,晚安。
没睡多久,何茂被一阵胃痛惊醒。
像是直接从嘴里灌了一壶烧开的水似的,滚烫的沸腾着的水从喉管进到胃里,翻江倒海的刺痛感久久消磨不下。
嗓子眼火烧过一般,何茂沙哑无力地冲门口喊了声,但由于胃痛耗尽他大半体力,实在不起什么作用。
何茂只好艰难起身,颤抖的双手柱在床头柜上面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点一点往床下蹭,好不容易脚挨到地面,剧烈的疼痛又袭来,他失手把立在柜上的闹钟摔到地上。
奶奶闻声而来,推开房间就见何茂身体蜷缩半蹲着靠在床板旁边,一脸痛不欲生。
“怎么又犯病了?”奶奶边说边搀扶他坐到床里,“快躺下奶奶给你揉揉。”
温柔的大掌在何茂肚皮来回抚摸,手里的温度真的可以消除胃痛,刚才还不断翻涌的胃这会儿功夫便平静下来,何茂眼皮越来越沉,耳畔是奶奶轻声哼唱着的古老童谣,鼻腔中充盈着一种舒心的味道,像是告诉何茂什么也不要想,安静睡吧。
何茂是被热醒的,整个人被紧紧箍在炙热的怀中动弹不得,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许丛生微带着青色胡茬的下巴。
“想我了没?”许丛生要亲何茂,被他一个偏头躲过去了,“没刷牙……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看你睡得太香没忍心叫你。”许丛生强行在何茂嘴角亲了一口,口齿不清地说:“没关系,我不嫌弃。”
“唔……我好困的。”何茂打了个哈欠,把头埋在许丛生胸前,“再睡一会儿。”
于是两人在酷暑天也不嫌憋屈,胳膊对胳膊脸贴脸在门窗紧闭的情况下睡到日上三竿。
何茂昨天折腾得晚,许丛生也正好倒时差,等两人都睡足的时候午饭点都过了,奶奶在桌上留了字条,告诉他们自己跟隔壁赵阿姨采野菜去饭在锅里直接热一下就好。
狭窄卫生间的洗手台前拥挤着两个大男人,何茂牙刷到一半就去给许丛生刮胡子,绵密的泡沫糊在下巴被何茂缓缓刮掉。
“别闹。”许丛生借着身高优势把何茂圈在洗漱台与他中间,手不老实地去拽何茂含在嘴里的牙刷。
何茂体毛少,也不怎么长胡子,家里自然是没备刮胡刀这种东西,手里这把并不怎么好使的手动刮胡刀还是方才去楼下超市买水顺手拿的。
何茂把手抬起一点,让锋利的刀片远离许丛生,面色严肃地说:“我这手一抖,你就要破相了。”
“我也想给你刷牙。”许丛生把头搭在何茂肩上,又被他推开,“去去去,别乱蹭。”何茂重新摆正许丛生乱晃的脑袋,认真刮了会儿才想起什么。
“哎对了,昨天你妈来了。”
“什么!她没做什么吧?!嘶––––”许丛生一激动,刀片就在他下颚中间划了个口子,血顿时染红一小片泡沫。
何茂把许丛生稳住,拿湿毛巾把残余的泡沫擦掉,“她没做什么,你放心,你妈是个很热情的人。”
许丛生拿清水冲洗了遍伤口,血依旧不断往外渗出来,何茂在客厅立柜的抽屉里翻了半天,找出来个粉粉嫩嫩的创可贴,上面印花是舔着爪子的白色波斯猫,贴在许丛生脸上莫名可爱,碧绿的猫眼澄澈如四月的天鹅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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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怪好看的
2019.9.27
A市是个繁荣的城市,如果说何茂的家乡是艘漂泊狭小的渔船,那么A市就是远航的巨轮。
A市历史发展曲折,在国家改革初期大放异彩,城市文明日久弥新,经济发展水平不断提高,这些外在条件造就了如今这个灯红酒绿的都市。
许丛生牵着何茂,何茂牵着行李,走出火车站。
A市经济水平高,对新鲜事物的包容程度自然也高。这里有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有穿着夸张华丽的lo娘、也有男男女女在大街上牵着手散步。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在这里,都不是特别的。
只是一个向往自由并已经得到自由的平等的公民罢了。
何茂提前两周来到A市,人生地不熟,自然是住进许丛生家里。
从车站出来打车大概三十分钟,车停在一栋漂亮的高级公寓前,这是许丛生前不久新买的房子,折中了A大和公司的距离,方便何茂将来住这儿。
推开房门,何茂还没看清房间的布局就被许丛生推到玄关壁上衔住嘴巴,铺天盖地的吻袭来,何茂招架不住,许丛生松开他时,何茂气息微乱地说,“亲了一假期还不嫌腻啊?”
“不嫌,茂茂是亲多少次都不会腻的。”许丛生又要低头亲他,被何茂躲开了,何茂径直走向客厅。
“这儿不便宜吧?一个月得多少钱?”何茂盯着偌大客厅里镶在墙里的全广角电视问道。
许丛生把行李拿到卧室,不经心地说:“是挺贵的,毕竟要住四年,我算了下还是买下来便宜。”
何茂知道许丛生有钱,却没想到他这么有钱。何茂心里想着,这就是资产阶级的省钱大道吗?
何茂倏地反应过来,拽起蹲在地板上整理行李的许丛生极其认真地说:“什么四年?先说好了,我可不会搬过来和你同居!我有手有脚的可不需要……”
“我知道,这不是万一吗,到时候实在不行你就给我房租。”
何茂打趣说:“我可给不起这么贵的房租,对了,你家不是开酒店的吗?怎么还用住别的地方?”
许丛生说:“那我也不能天天住酒店啊,总要有个家。”
许丛生将何茂带的衣服都塞进衣柜里和他的在一起,生活用品也都摆好放在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