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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潭秋与林奇一直关系恶劣,他拒绝了林奇的提议,说‘我不想一生欠你的债!’,转头去了虞伯驹曾经跟过的一个大人物手下。
    虞潭秋的确也混得很有出息,不过几个月就还清了林奇这么四年下来在他身上的花费,还添了利息。
    虞潭秋以为自己总算是还清了欠林奇的债,心想他与他终于是平等的了,他可以在他面前站着,堂堂正正地告诉他,他不是虞伯驹,不要透过他再来怀念另一个人,在他面前的活生生的自己心里才是真正地爱着他。
    虞潭秋没等到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码头械斗。
    与他父亲几乎一样的命运,可不同的是……那天是虞潭秋的生日,林奇做了身簇新的西服想送给他,听说他去了码头,就提着小皮箱过去找他。
    林奇是从背后扑上来的,虞潭秋倒地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淡的香气,裁缝做完了旗袍,会给旗袍喷上香水,二十法郎一瓶的香水,让全城的姑娘都为它疯狂,在虞潭秋闻来,真的是很艳俗,林奇知道他不喜欢,从裁缝铺里回来就先洗澡,他洗完之后,那种人工的香气就变得很淡很淡,与他身上的味道综合在一块,是属于林奇的香气。
    那股香气被浓重的血腥味覆盖住了。
    母亲走的时候,虞潭秋还小,只是见父亲哭得很伤心,所以恐惧地跟着哭,父亲走的时候,虞潭秋已经大了,至亲离世的哀恸滋味品了个完全。
    “潭、潭秋……”林奇嘴里流着浓重的血,面上却是解脱般的笑容,“不要……这么……活……”
    剧情一直到林奇下线,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接下去,虞潭秋会大彻大悟,远离是非,按照林奇的心愿赴德国留学,回国后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工程师,做出了伟大的事业。
    然而,真正的剧情走向是虞潭秋大彻大悟,既然爱的人都死光了,从此就了无牵挂,一路狂奔地成为江城的巨鳄豪绅,麻木不仁六亲不认。
    林奇撑着伞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浑身又湿又冷,脚下是一捧雪白的碎瓷片,人站在里头,也是个破碎的模样。
    126、尊老爱幼2
    虞潭秋跑入雨中, 也完全没有想法,他是江城一霸,坐拥无数门徒, 可那是他三十多岁的事了, 他今年才整十五岁, 但无论如何, 他都是不愿意再拖累林奇了。
    虞潭秋认为他拖累了林奇,不仅是他, 连他死去的老子也是一样。
    大的,自己混来混去丢了命,把儿子扔给林奇养。
    小的,更过分,让林奇给赔了命。
    虞潭秋在雨中面无表情地走着, 忽地抬手用力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姓虞的没一个好东西,林奇是上辈子造了孽,遇上了他们俩父子,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因为暂时没地方去,虞潭秋在雨中徒步了一段之后,走到了虞伯驹曾待过的武馆,虞伯驹自己靠着一身铜皮铁骨卖命的挣钱, 绝不肯让自己的孩子也跟他一样, 所以一直让虞潭秋好好地读书。
    虞潭秋不崇尚武力, 在他眼里,只会使用武力的叫莽夫,可武力也的确不可或缺,世道太乱了, 该有点自保的本事。
    虞潭秋在自己的青年岁月里博采众长,学贯古今,西洋拳、泰拳、少林长拳都学了个遍,虽然骤然变回了小少年,他依旧很有自信。
    经过一夜,连绵的雨总算是消停了,林奇的这具身体因为幼年忍饥挨饿颠沛流离,一直到现在也还是不好,脸总是苍白的,比他做的银月旗袍还要白一点,层叠的双眼皮显出一种哀伤的疲态,淋了雨之后,眼角和鼻子都红红的,与伙计讲话也是喉咙刺痛。
    “林师傅,你伤风啦?”小伙计伶俐道。
    林奇点了点头,手上仍旧是拿着伞,怕一会儿天气有变还会下雨,对伙计道:“我今天还有事要出去一趟,大概中午就能回来,如果我中午还不回来,你就去吴公馆一趟,带上我做的几顶新帽子,替我向吴太太赔个罪,告诉她我明天一定过去。”
    “好,林师傅,我知道了。”
    林奇拿着伞走出了裁缝铺,叫了辆黄包车,直奔虞伯驹的老武馆,感谢vip,系统总算有时间稍微理他一下了,给他指了虞潭秋的去向。
    老武馆是一位姓聂的师傅开的,十几年前林奇和虞伯驹逃难到江城时,聂师傅已经四十多岁,十几年过去了,聂师傅几乎一点都没变,他是最好的老师,手下源源不断地向各位高官豪绅输出着忠实的打手和保镖。
    “小娃娃,”聂师傅圆脸小眼睛,看着很和蔼,总是笑眯眯的,手上提着个烟斗,对虞潭秋道,“我这里收父不收子,收子不收父。”
    虞潭秋昨夜敲了武馆的门。
    这年头活不下去想来武馆卖命的人数不胜数,学徒开了门,见虞潭秋一身的戾气,眉目英挺中透露出一股狠厉刻毒,简直就是天生吃他们这一碗饭的人,立刻开了门,也没多问,只告诉他师傅睡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领着虞潭秋回了他们的通铺,借了虞潭秋一套干净的旧衣裳。
    学徒也不单是好心,他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了虞潭秋,虞潭秋这个‘人头’就算他的了,介绍新人,师傅是给发奖的,他当了个小人贩子,晚上乐得在被窝里都吭哧吭哧笑。
    聂师傅身为远近驰名的夫子,非常地有原则,虞伯驹已经丧命,只留下虞潭秋一根独苗,大小虞伯驹叫他一声师傅,他也算是虞潭秋的师公,不做这种断尽满门的事儿,做他们这行,讲究积阴德,“我听伯驹说你读书读的很好,回去读书吧。”
    虞潭秋人生得很高,只是偏瘦,站着像一柄利落的□□,目中发着刺烈的光,“我没有钱再读书。”
    “原来是缺钱,我可以出这一笔钱,毕竟伯驹也是我的徒弟,我理当照应一下他的儿子。”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债。”
    “那就没法子了,你总不能强破我收你做徒弟。”
    “我不需要你收我做徒弟,你有什么事直接让我去办,办成了给我一笔钱,就足够了。”
    聂师傅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虞潭秋,光看模样,虞潭秋就是个可塑之才,而听他的口气,阴沉又果断,就像是在刀口上舔惯了血的姿态,如果虞潭秋不是虞伯驹的儿子,聂师傅一定会收他做门徒,甚至隐约都动了把衣钵传给虞潭秋的念头。
    “聂师傅——”
    虞潭秋听到声音猛地回头,林奇披着一件深色大氅,手上提着一把长伞,脚步飞快脸色苍白地过来,因为走得太快,身后的大氅翅膀一样地张开,几乎是飞进了堂内。
    林奇没看他,走到了他身前,对聂师傅深深地弯了腰,“孩子不懂事,我这就带他回去。”
    聂师傅认识他,虞伯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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