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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明白我因何不喜,你就想想当初你双腿站不起来,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的时候,是怎样一种难受无力的滋味。这般束手束脚,与你当初有何区别?”
明琬才站起身, 闻致便变了神色,低声道:“你要去哪?”
他在紧张。
明琬很清楚他在担心什么。她决定“惩罚”一下他,遂抽手回身道:“我现在还有一点生气,不想再纠结这些问题了。当初不是说好的么?若是在府中过得不痛快,我可随时离……”
“不要这样,明琬……不要提那两个字!”
闻致打断她,面上掠过些许慌乱,但仍强作镇定,低哑道,“做过的事已经发生了,我无法让时间倒流,亦不想为自己找借口。让你无法行医本非我愿,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是闻致,我希望你做决定前能提前和我商议,毕竟,有些东西是补不回来的。”
“那我究竟该如何置之?看着那些无赖在街边盘算如何欺辱你,却坐视不管吗?看着陌生男子进出号脉,却要装作宽宏大度、毫不介意么?”
“第一,医者无性别,男女病人于我眼中并无区别;第二,回春堂看病虽不分男女病患,但每名大夫皆有自己擅长诊治的领域,我擅妇科疑难和针灸,来我这的男病人并不多;第三,大夫与病患之间,有垂纱竹帘遮挡。”
明琬望着闻致微红的眼睛,道:“最后,你现在看起来不太冷静,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谈。”
“明琬!”闻致向前一步,因为起身太过匆忙而撞倒了椅子,攥住她的腕子哑声道,“我……”
明琬不喜欢他说不过就禁锢的戏码,皱眉抽出手道,“怎么,闻大人要将我关起来,锁在身边吗?”
闻致望着她,呼吸凌乱,眼眶赤红,俨然已游走在失控的边缘。
像是经历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斗争,他终是张了张薄唇,以极轻且艰涩的嗓音,垂首道:“……我错了。”
明琬身形一顿,面上的警惕还未消散,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
五年以前,他在漫长的宫道上,面对文官们的嘲弄和讥讽,依旧扬着高傲的头颅斩钉截铁道:“我没错!”
五年以后,他如同一个残败的斗士低下了头颅,将唇抿得死白,向他此生执念成疾的女子致歉,哑声恳求:“我错了,明琬。你说得对,我有病,心中住了个阴暗的怪物……你再给我些时间,我能控制自己。”
他垂眼盖住眼中的红,睫毛几度颤抖,压抑道:“我……爱你,尝试了很多种方法来爱你,可为何,每一种都是错的。”
就在昨天晚膳前,小花和丁叔还在同明琬聊闻致的心病。
丁叔道:“夫人,闻大人脾气总是好一阵歹一阵的,并非他生性反复无常,而是他生病了呀!因为对夫人没有安全感,故而犯病,夫人多陪陪他,病就又好些了。”
“是这样?”明琬将信将疑。她一向认为,没有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的,丁叔说她是闻致的药,未免太抬举她了。
小花支起一条腿踩在椅子上,仰首饮酒道:“我倒知道一个法子,只需一句话,便可治好闻致那患得患失的心病。”
明琬问:“是什么话?”
小花笑嘻嘻道:“闻致不就是担心嫂子会走嘛!所以,嫂子只需站在闻致面前,对他说上一句‘我爱你,一直到现在都爱着你’,两人在一起,什么病都好啦!”
明琬无言,白了小花一眼,而后断然道:“我不要。他不曾说爱我,我凭甚要说爱他?”
哪怕在当年离去之时,闻致红着眼摔倒在地,也不曾说过一个“爱”字来挽留她。
而此刻,在书房中,闻致对她说“我爱你”。
明琬等这句话等了五年,久到她都快忘了自己在坚持些什么。
明琬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书房的,闻致是什么神情,她没敢看。
厢房中灯影明丽,青杏正在整理熨烫齐整的新衣,见到明琬进门来,便笑着道:“小姐,我给你缝了件新衣,是你喜欢的杏粉色!”
明琬晃晃悠悠,失神地走到青杏身后,将头靠在她的肩头,闷闷唤道:“青杏。”
“小姐怎么啦?”青杏忙放下衣裳,转身捧起明琬的脸瞧了瞧,担心道,“是和闻大人吵架了么?”
明琬摇了摇头,失神半晌,方做梦般道:“他说,他爱我。”
青杏颔首,期望下文道:“然后呢?”
“闻致刚才,说了他爱我。”明琬又重复了一遍,咬重了“闻致”二字。
青杏一脸理所当然,眨眼道:“我知道是他呀,有何不对么?”
青杏的反应太过平静,明琬疑惑抬眼道:“你不觉得奇怪么?不觉得惊讶?我以为闻致那样的性子,是永远都不懂爱,永远都不会对我说出这三字来的。”
“小姐,你平时那么聪明果断,怎么这事反倒看不透啦?”青杏摆出一副先生的面孔来,细数道,“你看,你和闻大人做了六年夫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