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你觉得呢？”
    端木点点头。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多，他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认为员工领了工资就得全心全意为公司卖命，其实不然。凌芧的一番话，让他受益匪浅。
    从管理层的自我约束，员工的福利待遇，到产品的创新和品质管理，就公司的所有问题，他们一直讨论着。这种场景，不像是上司和下属，反而更像是公司合伙人。畅快淋漓的交流，让他们忘了时间的流逝。直到凌芧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端木看看手表……
    “总经理，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
    “喔，那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她边说边收拾桌面。
    “凌芧，你今晚所说的内容，让我学到了很多。”端木本以为一个理科生，不会有那些成套的理论和出口成章的口才，没想到凌芧却让他刮目相看。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没什么，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但愿可以帮到公司。”她准备走了，端木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总经理……还不走吗？”
    “我还有事情没忙完，你先回去休息吧！”
    凌芧看他一个在偌大的办公室，外面一片漆黑的，显得有些落寞。
    “那我走了，你忙完也早点回去吧！”
    “好。”他盯着电脑，头也不抬的说道。
    凌芧边走边想，他到底有多忙啊！还好自己只是一个员工，这老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江薇去外地出差了要一个星期才回来，这几天凌芧把她的工作也担了。才知道这总经理并不是那么好侍候的。江薇把端木的习惯和要求都发邮件给她了，满满的几十条，这男人是个怪物吗？怎么那么多要求啊！
    端木一上班，她就要泡茶。茶叶多少和水温都有讲究。那她前两次给他随手泡的茶，他是不是都倒掉了啊！
    她把茶杯放他桌上，他看一眼，“江秘书都跟你说了？”
    “啊！什么……”
    “没什么，今天的茶泡得不错。”
    “那就好。”她呼了一口气，心想，他都还没喝呢，看茶叶的状态就知道这茶泡得好不好了，果然是个讲究的人。
    按照列表上的内容，九点要准备坚果，十点水果，下午两点泡茶，三点半点心，四点半水果。凌芧就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讲究的。
    看她今天的表现，端木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江薇告诉她的。
    “凌芧，今天下班和我一起出去吃饭，见见新客户。”
    “哦，好的。”
    应酬？自己以前经常去的吗？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翻看了一下江薇的文档，里面说，饭局上，要主动替老板挡酒，要懂得看脸色，适时要找借口和老板一起离开，言行举止要得体，不能失礼，不能毁了生意。她心想，哎！怎么和老板出去吃个饭都那么多要求，就差要十八般武艺了……
    下午六点，凌芧和端木一起离开了公司。
    香格里拉大酒店。这次是第一次和这个新客户见面，如果谈成了，那可以签订一年的单子。不同于那些只签一个季度的，这一家，不管旺季淡季都签。算是一次大生意了。
    “张总，您好！”端木主动打招呼。
    “端木少爷，久仰久仰！”张总笑盈盈的和他握手。张总名叫张华亿，是外地商人，年过五十，浑圆的大肚，满脸横肉，油光满面，凌芧只是礼貌的点点头，没有和他握手。
    “端木少爷，这位是……”张华亿看着他身边的凌芧问道。
    “这是我的助理，小凌。”
    “哦！端木少爷果然品味不凡！连助理都是那么出众的美人儿啊！”他笑起来让凌芧觉得一阵恶心，但又不能直接对着他翻白眼。
    落座之后，端木坐中间，凌芧和张华亿在两边。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四位张华亿生意场上的朋友。
    “来来来，尝尝我这从自己家酒窖带过来的陈年老酒，那个味道啊，如少女般香醇啊！哈哈哈……”张华亿亲自给他们两个倒酒，还没开始上菜，在座张总的商人朋友们，就开始敬酒了。
    “端木少爷，我先干为敬了！”
    “端木少爷，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小弟的生意啊！”
    “端木少爷，希望能有机会跟您合作！”
    那些他第一次见面的人，却早已清楚知晓了他的身家背景。要不是看在张总的大单子份上，他还真是对他们不屑一顾。
    凌芧看着他们一个个各怀心思的样子，这顿饭是不能好好吃了。端木露出礼貌性的僵硬微笑，应付着他们。凌芧有些看不过去了，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做点什么，他们就把目标转向她了。
    “小凌助理，别光顾着看，一块喝起来呀！”
    “我……”凌芧准备搭话，就被端木截住了。
    “张总，男人之间的酒，还轮不到女人来喝吧！”
    “啊哈哈哈哈，你看看，我们端木少爷开始摆架子了啊！”
    端木瞪一眼凌芧，不许她掺和进来。
    “哎哟，端木少爷，喝一点助助兴，不碍事的啦！你不准，那是不给我张某面子啊！”
    张华亿倒上酒，亲自走到凌芧面前，半弯着腰，凑近她的脸，呼出酒气让她皱起了眉。
    “小凌助理，我敬你，祝你年年岁岁颜如玉……”
    凌芧犹豫了一下，拿起了酒杯，却被端木一把夺过，“张总，小凌助理不会喝酒，再说了，等下还要谈合同的事，就让我替她喝了吧！”说完一饮而尽。
    “哎哟哎哟，端木少爷，这可使不得呀！”张华亿摆摆手，“我这是敬美女的酒，怎么可以代劳呢！”
    “小凌为这份合同花了很多心思，要是喝多了误事，那就不好了。”端木压抑住不悦，面无表情的说。
    张华亿看一眼默不作声的凌芧，并不打算就此罢休。“端木少爷，你放心，只要小凌助理陪我喝爽了，这合同，不用看了，我马上签！你看如何？”他并不知道端木扬且和凌芧的真实关系，以他多年的饭局经验，老板怎么可能会带自己的老婆出来，能带出来的，都是陪客户喝酒的。这样护着下属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借着酒意，他偏偏就杠上了，看看这大少爷，是不是真的那么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