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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沈晞张狂,可是个外强中干的,反倒是沈旸,文相这些年调|教得不错,心眼见长。出了事不去御前喊冤,不找他外公商量,反倒直奔这儿求太子给他做主,小小年纪处事如此老练,真是不容小觑。”
提及沈旸,沈昭恨剜了瑟瑟一眼,瑟瑟心虚地歪头,看向别处。
又寒暄了几句,前府有事,兰陵公主让瑟瑟招待着沈昭,自己去处理。
偌大的外厅只剩下他们两人。
默了片刻,沈昭凉声凉气地说:“刚才沈旸拉你手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开?”
瑟瑟挠了挠头:“他突然扑过来,我没来得及躲……”
声音还是硬邦邦的:“那被他拉了手之后怎么不甩开?”
瑟瑟嗫嚅:“想甩来着,还没来得及甩,你不就出来了……”
沈昭握紧拳正襟而坐,像是在压抑内心翻涌的情绪,压抑了半天,没压抑住,指着瑟瑟埋怨道:“别以为年岁长我就忘了。小时候你明明答应我不跟沈旸玩,结果还是被我发现跟他出去看戏!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见我跟除了你之外的小姑娘玩?可是你呢,你对得起我吗?!”
控诉完了的太子殿下犹不解气,指着瑟瑟,义愤填膺地总结:“你从小就是个朝三暮四的!”
他说别的还好,一说“朝三暮四”……瑟瑟本就被梦魇里的场景吓得日日忧愁,这么一说,好像被踩了尾巴似的,霍得弹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还没说你呢!我们家玄宁……那是我亲弟弟,幼时胆子小,要我晚上哄着才能睡。结果你跑去给他讲什么鬼故事,说有女鬼专爱在晚上附到小姑娘身上,要去吃小孩的肝脏。把我们家玄宁吓得一到晚上就躲着我,我稍微要靠他近点,直接就把他吓哭了,这才称你的意了。”
“你说我朝三暮四,我还说你心胸狭隘、嫉妒成性呢!”
☆、第10章 访艳
说完这句话,瑟瑟立马就后悔了。
沈昭表面温和内敛,可一旦被惹恼,发起脾气来那是很可怕的。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他薄唇紧抿,脸若霜雪,站起身,步步逼近瑟瑟。
瑟瑟接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
沈昭慢慢弯身,直到两人挨得足够近,呼出的热气打在彼此的脸颊上,惹来阵阵酥痒。
他倏然勾唇,一字一句,柔情温隽:“我嫉妒怎么了?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我不想让你看别的男人,这有错吗?”
瑟瑟只觉脊背上凉凉腻了层汗,舌头打结:“我还不是……”
“嗯?”
“没,没错。”
沈昭笑意愈深,摸了摸瑟瑟的发髻:“你这不是挺懂事的么。那以后……你还这样吗?”
瑟瑟颤颤地摇头。
沈昭满意了,温声道:“这就对了,我不是给你送来《女诫》了嘛,没事多翻翻,那对你有好处。”
说罢,又摸了摸瑟瑟的脸颊,才负过袖,姿态优雅地慢踱了出去。
瑟瑟:……
娘啊,真是太可怕了!
直到沈昭走了许久,她轻轻挪动了一下,才恍觉汗出得太多,濡湿了衣衫,黏糊糊的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不过是跟沈旸拉了拉手,就要被这么警告,万一梦里的场景上演,那沈昭还不得把她拆成八块。
瑟瑟左思右想,觉得生命可贵,荣华如浮云,还得找她娘再求一求,把这门婚事退了吧……
走到前府,游廊里垂萝正绿意盎然,瑟瑟抬手拂开,正要上前,忽听书房里传出母亲的声音。
“你派人去一趟别馆,见一见徐长林,告诉他,若是想离开,本宫可以想办法把他送回南楚。”
书房里传出疑惑不解的声音:“这种局面,若是他私自离开长安,会不会挑动大秦和南楚再开战?”
“两国休战乃是国策,会因为死个把人,跑个把人而改变吗?我的皇兄心里明白得很,南楚国内的局面并不比我们大秦好多少,奸佞当道,朝局黑暗,武安侯时日无多,根本没有余力再战。别看如今这么兴师动众,不过给南楚面子罢了。”
“公主英明。”
瑟瑟扒着墙角,见有人出来,忙一闪身避开,贺昀领着一个身穿皂色衣袍的公主府护卫出来。
站在游廊上,贺昀道:“陛下刚刚下旨,令封闭别馆,非有乾王和宁王之令不得出入。但每日巳时会往别馆送一次菜,公主早已买通了别馆外的守卫,你扮作菜农去,到时把长林君藏进盛菜的竹筐里,守卫不会详查。”
护卫应下,贺昀叫过来侍女领着他到偏院换衣裳。
那人一走,瑟瑟便悄悄将贺昀唤了过去。
“你想办法把我藏进竹筐,我想进别馆,见一见徐长林。”
贺昀转目看了看四周,温言提醒:“倒是可以安排,但仓促之下,做不了太周祥,只怕容易被发现。”
瑟瑟道:“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