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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回答是风轻云淡的,她说这是因为只有妈妈结婚了才能有小歌啊。
男人都是这样的,哪个男人着急起来不和女人动手?
那时候曲歌也经常挨打,但那个时候她身边的朋友也总是因为考不好而被家长胖揍,所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她以为他们也都是妈妈和孩子一起,被一个人打。
所以在他们家上演的一切就这样被合理化。她认为表面上看起来再温和的男人,在人前表现得再体贴不过是逢场作戏,回到家关起门来一不高兴就可以把茶壶往女人头上砸。
直到曲歌上了初中才学到了一个新的词汇,叫做——“家暴”
她也这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打老婆,而打老婆这种好像天经地义的事原来是被法律禁止的。
曲歌很愤怒,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活在一个谎言里。
她从小就剪着短发,爱穿裤子,和女孩们玩娃娃都是她那蓬头垢面的娃娃地去追打她们的娃娃。
他们叫她“曲怪兽”、“曲浩克”,她开始练肌肉,在青春期的时候冲上去与父亲对打。
有时候她会赢,有时候她也输,被那个男人抓着她的头往床角上撞,撞了五下。半夜三更她擦擦额角滑落下来的鲜血,问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妈妈要钱,自己去省医院急症缝了三针。
曲歌学到了拳头才是道理。后来那个男人老了,渐渐打不过她了,也有部分原因是曲歌变得更为凶悍,当高三那年她上完晚自习回家,发现男人又拽着妈妈的头发将她在地上拖行,她放下书包,二话没说拿起一把水果刀砍在他的手腕上。
后来她收到了南大的录取通知书,在那天他们一家难得坐下来像个正常家庭般庆祝,妈妈小心翼翼警言慎行地端上下酒菜,男人又开了一瓶白酒,说了一堆让她在上海好好学习的话。
妈妈低着头压抑着眼眶里的眼泪,大人竟然要孩子挺身护卫。
曲歌想了想,对他说。
“这样,我每个星期打工赚钱寄给你一半,条件是你不许打我妈。”
“这话说的……我是要你钱的人吗?”
“别废话,要就要。以后我每天和我妈视频,她身上要有一个青印子我就断了你的钱还要报警。”
虽然报警是没用的,警察只会象征性地出现一下,劝几句家和万事兴之类的话罢了。
男人还是答应了,他只要有钱就能上外面喝酒,KTV、棋牌室、桑拿房……有了钱他就不用回家,有了钱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曲歌在这几年里没日没夜的接单,甚至还接代写编程作业,有一次差点被机院处分。幸好杜娅维班导知道了她家情况,帮她求情才只吃了一个警告。她给她介绍了几个公司的项目,小小赚了一笔钱,足够支撑半年给老酒鬼的钱,当然还有给母亲的。
所以现在她才有了一点时间,创建了为 LGBT 组织声援的绿洲。
是的,她意识到自己只对同性有好感。
曲歌也不知道自己是先天性的,还是因为她生命中第一个认识的男性为她带来的全是暴虐。
她庆幸自己如今握紧双拳,有了保护自己和保护母亲的力量,热切的希望为更多处于社会边缘的弱势群体提供支持,帮助他们发出呼喊之声。
但世事总是无力的。
比如看见许璐衣领下的斑斑伤痕,就像是看见了十年前无助的自己。
不一会儿,黎湉也出现在了意大利餐厅的卡座里。在征得了曲歌的同意后,她把她的故事摆到了他们面前。
“曲歌是在创建绿洲后才遇到的许璐。她是法学系大二的学生,也是 lesbian。也许是曲歌自己生长在那样的家庭,所以对家暴痕迹非常敏感……”
“所以许璐也是被家暴的吗?”
陈子靖敏锐地拆解起纠结的线团。
“她一直提到回苏州见父亲,难道是父亲虐待她?但如果虐待她的人的确是她父亲,那许璐怎么可能动不动就要回苏州?”
“曲歌和我也觉得很奇怪。”
黎湉丧气道。
“但许璐一直不说是谁虐待她,也许是她母亲?所以她烧红色女式内裤是一种象征性的报复?”
“我第一次见曲歌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很强烈的厌男情绪,她的经历倒是能够解释这一切了……”
服务员已经收走了盘子换上四杯咖啡和下午茶套餐,京余把一块红茶蛋糕递到黎湉面前。
“你做的很好,不,应该说是非常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这一届里最合适当心理师的。”
陈子靖就眼睁睁地看着坐在身边的黎湉从耳朵根红到鼻尖,比他们第一次接吻还要红的热烈红的迅速。
“是,是吗?我还觉得自己做的不是很好。学姐你没听见当时我有多紧张。我觉得自己还有好多要学,要改的地方。”
京余都被她的过度认真逗笑了。
“放松一点啦,心理咨询不是考试,没有最佳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