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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软弱。”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福克斯教授正在翻弄几盆新买的多肉。
她觉得自己到底是老了,中国有句俚语叫做“人老多情”。每当她想念大卫还有遥远杜塞尔多夫家后院的花园时,她就忍不住翻弄她的植物们。南大分配给交流教授的国际公寓当然是没有院子的,不过好在有一个采光很棒的阳台,如今第一批五针松已经死光了,不过好在她又迷上了当地一种叫做“多肉”的植物种群,并成为了一名多肉玩家。
她热爱植物,因为在她看来植物就与神经学一样,没有什么复杂的花花肠子,只要控制湿度、光照等各类因素就会茁壮成长。人类的大脑也有共通之处,一方面通过饮食、运动、睡眠作息等调节化学递质使大脑保持健康,另一方面通过学习实践,控制输入信息来修剪和培养新的神经链接,挑战人脑智力上限,这样的类比想想就使人着迷。
福克斯教授饱含深情地看着满地植物,但也拿不准这些植物们能在她泛滥的母爱洪流之中承受几波。
忽得听见似乎门铃响了,她扔下小铲子跑去开门,门一开发现是菲利普。
“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
他神情沮丧,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玻璃瓶。福克斯太太每周都会定期和他喝喝茶交换一神经学和统计学的学术界进展,更多的时候也就单纯聊聊天,在这异国他乡,听一听熟悉的口音和共同的母语也让她十分安慰。
不过算起来她已两个星期都没见到过这孩子了。
所以福克斯教授赶紧在阳台上摆出各色小蛋糕和茶来招呼他,母亲角色总有一种奇怪的观念认为离开自己视线的孩子们是决不会好好吃饭的,个个都是在外面漂泊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流浪小可怜,一定要看着孩子们把自己准备的食物喂进肚子里去才能松上一口气。
但眼前这个流浪归来的孩子却不急着被投喂,而是先把小瓶子递给她。
“我想请您帮个忙,我现在背后很疼,您知道这个红花油怎么用吗?”
“红花油?”
她接过小棕瓶打开闻了闻,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让福克斯教授打了个喷嚏。
“我也不知道怎么用,但化学常识告诉我你肯定不能喝了它。”
菲利普点点头表示同意,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红花油”三个字,她的中文不好,很多东西都要靠这个中国通翻译,最近他还帮她开了一个微博账号来分享多肉养育心得,形式是她写一段英语,他帮她再翻译成中文双语发送,渐渐也积累了许多粉丝。微博账号名按照她的意思翻译过来叫“神经女巫妮可太太的植物魔书”,不过也正是这样她才知道原来只要去掉一个学字,神经学在中文里就是用来骂人的。
菲利普看完了中文之后竟脸红了,片刻之后才把红花油的用法翻译成德语告诉了她,原来是要在伤处用这种油施以按摩。
这有什么?福克斯太太早在杜塞尔多夫就把他当成了儿子,她拿过油还没等这个年轻人害羞完就掀开他背部的衣服,一看之下她都念了一句上帝。
“你这是卷入了什么暴力事件吗?”
只见年轻人健壮紧致的背部青一块,红一块,五彩斑斓地像挂上了一串圣诞节彩灯。
“呃,是京余和我练合气道摔的。”
京余?那个小个子中国女孩能把他打成这样?圣母啊,看来中国人都会功夫是真的。
福克斯教授往淤青上倒了点红花油,回忆起腌羊排的手法轻柔地尝试把这味道刺鼻的中国神油给他腌进去。
“对了,你和京余怎么了?为什么最近都不来听课?”
这孩子被腌得直抽气,在咬牙的间隙把这半个月以来发生的故事都原原本本地和她说了一遍,从电脑包被抢到实验室奇怪的女孩强吻他被京余看见,在福克斯教授看来这南大的心理系中人都具有一种难以理解的创造力,行事皆奇奇怪怪出人意料。
“唉……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原谅我。”
腌完以后把她家也搞得一股红花油味的孩子痛苦地捂住脸。福克斯太太心疼地给他把洋甘菊茶换成热可可,还是菲利普摇摇头,连她亲手制作的小蛋糕都没有胃口吃一块。
“我现在的计划就是让她一直打我,直打到气消为止。”
“我们还有两个月就要回去了,我没记错的话你来之前和我说过你跟统计系刚签了三年合约对吧?”
唉,这个傻儿子。
她在他的对面坐下,端起自己的洋甘菊茶。
“那这两个月还有意义吗?”
把脸埋在手掌里的傻儿子不知是不想说话还是无法回答。
“就算你幸幸苦苦把她追回来,一眨眼马上又要回去了。这对你是伤害,对京余也是伤害。还不如趁着这件事做个了断,大家都不用再烦恼怎样结束。”
他还是不说话。
“或者说你要留下来留在上海?但你要知道在杜塞尔多夫三年之后你就有可能评上副教授,只要在再待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