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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努力地保持着残肢肌肉力量,但剩下的腿实在太短,他很
怕自己会通不过评估。
周俏安慰他:“担心也没用啊,去看了才知道嘛。”
开了两个多小时后,车子进入上海市区,两人找了个餐厅吃过午饭,下午,黎衍按照导航来到假肢公司总部所在的大厦,坐上轮椅后,和周俏一起进入大厦大门。
进大门的那一瞬间,黎衍的轮椅停了一下。
周俏也顿住脚步,问:“阿衍,怎么了?”
黎衍低垂着头,继而又抬起头看她:“就是觉得……想了七年多的一件事,以前都以为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现在,就在眼前,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我……”
他咬了咬牙,“我想走路,真的俏俏,我很想重新走路!”
“我们现在就是来做这件事的呀。”周俏在他面前蹲下,抓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他的手心有薄薄一层汗,“阿衍,我知道你想走路,所以我们才来这里啊!以前我们是没条件,现在有了!你有希望可以重新走路的!”
——重新走路啊!
黎衍闭了闭眼睛,睁开后重重地捏了捏周俏的手,做了个深呼吸后,说:“嗯,我知道,我们进去吧。”
这个假肢品牌在国内外都算是行业内的翘楚,上海总部非常大,在大厦里拥有四层独立区域,已经不像是个公司,更像一家康复医院。
在前台,黎衍告知工作人员自己的预约信息,分诊台核实后,立刻帮他联系医生和智能假肢工程师前来接见。
不得不说,智能仿生假肢因为昂贵的售价和同样不菲的后期维护保养费,在国内的截肢人群里实属高端产品,使用人群并不多。所以对于每一位咨询者,工作人员都会给予专业又热情的服务,并且会耐心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登记完相关信息、交掉准备的资料复印件后,一位四十岁左右、姓褚的男医生和一位三十出头、姓范的男性假肢工程师来到前台,还带着一个男实习生小蒋。
他们先将黎衍和周俏带到一个康复大厅,大厅面积很大,里面有好多组双杠,还有又缓又长的坡道,甚至有一组楼梯。
有一些截肢患者穿着假肢在医生和复健师的指导下做各项训练,周俏大概地看了一眼,有人是单腿截肢,也有双小腿截肢,像
黎衍这样双大腿截肢的,这时候一个都没有。
“黎先生,截肢七年多了?”褚医生看着黎衍填的资料,问道。
黎衍点头:“是,七年零三个月。”
褚医生问:“请问你现在用的假肢是什么品牌?什么型号?”
黎衍把品牌和型号告诉他:“是气压膝关节。”
褚医生:“好的,这样子黎先生,检查以前,我们需要看一下你现在的走路情况,你带短裤了吗?”
黎衍:“带了。”
他在更衣室换上篮球裤,两条假肢就露在了外面。褚医生没让他走双杠,让他用肘拐在平地行走。
大厅很空旷,黎衍双手撑着肘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他走得很认真,尽可能地保持身体平衡,减小上身晃动幅度,无奈客观条件所限,收效甚微。
有些单腿截肢患者训练之余站在边上看他,还小声地交流几句。周俏听到一些,他们是在说双大腿截肢真的挺惨,这人走得也太差了。
褚医生和范工聚精会神地看过黎衍来回走平地、180度转身后,又让他扶着栏杆去走上坡。
走上坡对黎衍来说更加吃力。他用的是传统假肢,至今无法控制膝关节和踝关节,膝关节很难弯曲到合适的角度,几乎是靠经验和惯性在走。平时他都是避免走上坡的,锻炼时也没这个条件,这时候手抓着栏杆格外用力,就怕膝盖弯过头摔一跤。
下坡更可怕,脚板都会踩不实地,周俏看得心惊肉跳,好在黎衍控制住了,慢吞吞地走了下来。
上坡、下坡两回以后,褚医生问:“累吗?需要休息一下吗?”
黎衍已经一身汗,坐在轮椅上摇头:“还行,可以继续。”
褚医生说:“好的,那五分钟后我们走楼梯。”
黎衍独自一人走楼梯就是灾难,腿划着弧圈甩上去后,平时是有人在前面拉他的,现在完全要靠手臂力量撑着扶手把自己往上提。几级以后,也不知怎么的,他左腿假肢膝盖一弯,人就在楼梯上往下坠。
黎衍心里骂了一声“操”,几乎生出一股恐惧,就怕这一摔会通不过评估。
周俏吓得叫起来,和褚医生一起冲过去。好在黎衍双手抓紧了扶手,人才没滚下来,但已经是用一个古怪的
姿势跌在楼梯上,靠自己根本爬不起来。
围观的患者窃窃私语,楼梯下,实习生小蒋对范工说:“师父,这人残肢情况也太差了吧,这样的楼梯都不能走,真的能用智能假肢吗?”
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没有分寸,说话的音量让黎衍和周俏都听得分明,周俏用力抱着黎衍把他扶起来,问:“没事吧?”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