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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为,她想在那里呆几天,也做了呆上几天的准备。
食物和水的包装丢弃物就是最好的证明。”有人在向胡爸爸作解释,把他们看到的说得平淡一些,略去了那些让正常人都会产生极度不适的描述。
比如,她的身上被虫子咬遍,她甚至自残抓烂了自己的脸,指甲里全是她自己的皮肤组织。
身体被水严重浸泡过,肺内积水,那应该一周前的大雨所致。
一切看起来,都让人觉得,在一个半密闭的空间里,只是一个迷途少女,在快饿死时,又被倒灌的雨水溺毙在了齐腰深的水内。
那个深井,除了上面水泥盖板是活动的,四壁和底部被封死,她只能是从上面进去的。
剪开的铁丝网,可能就是她进入时剪开的。
胡爸爸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恍神,这让人以为,他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产生的应激反应。
他失神的嘀咕了一句“报应呀”,便领着律师和自己那个寻死觅活的老婆赶去了殡仪馆。
钱队默默看着他们走出派出所大门,把手中的卷宗往抽屉一锁,带夜薇明从另一个出口走。
在门口,守候多时的少年,手指间的烟已燃尽,烧到手时,才惊醒的一掸,烟蒂落下,扫地阿姨过来摇头叹气着。
钱队上前向扫地阿姨打了招呼,给少年解决了一个麻烦。
少年斜视着钱队,眼里几分懒散的味道。
钱队歪脖看了一眼少年的摩托车:“你的?”
少年点了点头,哑声说:“我爸的。”
“爸爸”,从这个少年的嘴里说出来有些不易。
几年前,少年单肩挎个书包,手里拎着白色盒饭,歪歪斜斜进来,满口不在乎的说给“白光头”送饭,那时,大家都以为他是白光头的儿子。
后来,次数多了,大家又都默认,他跟白光头只是同一个姓罢了。
然,今天的少年与那天不同了。
哪里不同呢?
长高了,人也老道了不少。
“接人啊?”
他不否认,眼睛从夜薇明出来时,就没有移开过。
只是不说罢了。
“那天胡艳打的人里面,除了夜薇明,还有你吧。”
钱队说着话,摸了一把口袋。
白冬炎瞥他一眼,手伸向夜薇明,握住,拉到身边,心安了。
随后他说:“胡艳叫人打了我,里面有在宏志街混的黄毛。”
那些人,职校里的挂名学生。
来派出所的日子比在学校里的日子还要勤快。
钱队点点头,不以为然的看着白冬炎。
“胡艳为什么打你们?”
白冬炎的眼神冷凉着,敛去了初初的玩世不恭:“警察叔叔,你应该问打人的那个。”
钱队的眼神微妙变了变,“胡艳在跟你谈朋友?”
“我去,”白冬炎感觉到夜薇明的手抖了一下,他用力握紧,“高攀不起。”
钱队盯着少年和少女一直握在一起的手,他们坦荡得像阳光下并列而立的两株香樟树,有着自己浓烈的气味,也许不够香甜,却足够担当风雨。
“她呢,你跟她在谈恋爱。”
夜薇明脸刷的通红,手又抖了抖,身子几不可见的向白冬炎的身后挪了一小步,头低下左顾右看。
心虚了,但有什么好心虚的。
瞧他手握得死紧死紧的。
白冬炎跟她正好相反,他昂起头,环顾了一圈,“我……我找她补习英语……我编程用的书全英文……妈的天书,看不懂……”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不知所云。
一个职校生,找一个县一中的讨论学习,他的祖宗看到了,得惊叹的从棺材板里坐起来。
祖坟开裂了,上天显灵,之类的话在他的脑子里像飞鸟一样,黑压压飘过。
钱队想给他一个鼓励的笑容,但做不到,只将手中手机拿出,“留下一个电话,以后有事联系。”
“跟警察联系?”
有病才会想着跟他们扯上关系。
白冬炎内心拒绝,“好啊,135******”他报出一串数字。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时,兜里的手机嗡嗡作响,他看了一眼,还好没有骗警察,要不然……
钱队挥手:“带你小女朋友走吧。”
他有些感谢眼前的警察。
都说人民的眼睛雪亮的,那警察的眼睛就是X光线,能洞察隔着一块肉的心。
身边的她,她知道吗?
县一中的智商连这都看不出,那得有多脑残。
骂夜薇明脑残,那他得多聪明。
*
他先跨上摩托车,双手把着车头,看着前方,等待着。
夜薇明移动了,他嘴角微微上勾。
可后视镜里出现了另一张脸。
程子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