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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
他一直清冷的目光,微不可见的闪出一个笑意,指了指一件黑色T恤。
她进来时就认出,那是她送的。
她不想穿走他送的,至少她真的没有送什么像样的东西给他。
连电脑也是个“二手货”。
二手货,这是别人骂她老妈时用的词。
她介意这个词。
白冬炎踢踏的步子迈入,掠过她,又复位在她身边时,手中多了一件格子衬衣,浅绿色与嫩黄色相间的。
那是季归琳用他妈的钱,给他买的什么牌子货,没有穿过。
“罩外面。”他说。
她听话接过来,细长的胳膊穿过左右袖窟,衣服大得很,松垮出一种慵懒的味道。
她还用她的猫儿眼望着他,好看吗?
他凑近些,近到能看清楚布料上的横经竖纬的支数,她面红的做了一个向后的动作。
她想应该推开他,但脑子指挥不了行动。
他想亲她,但行动不听脑子的调度。
两人一度僵持,亦是试探。
“嗡”外面灶膛的喷火声隔着门板传入。
两人同时侧过眼,滑向另一边。
又都用眼尾瞧着对方的动静。
少年总归理智些,他四处看了一眼,有些无奈何地的挥手,手从里向外挥,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门开了,案台上的菜排列静侯着人来取。
“我的菜。”她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她要的,小声的眼神近乎恳求。
“我给你端。”他怕她烫着,已伸手抄着菜盘往外走。
她跟在后面,想起他腰上的纱布,蚊子叫的说了一句:“又受伤了?”
对方没有回头,甚至脚步都未停滞下来,直接出去。
她默了默,磨蹭着出去了。
后面吃饭,程老师对她加了一件男式衬衣没有太多的反应,只略略看向白冬炎。
眼中有些别样的意味。
随后,又若无其事的跟她聊了一下报志愿的事,还一再嘱咐不要把密码泄露了。
让人改了志愿,到时就等于做好嫁衣,却让别人给穿跑了。
嫁衣。
夜薇明想现在的嫁衣都是白色的,跟咱古代的孝服一样。
大约这算是西方的爱情与东方的儒孝文华一次意外撞衫。
程老师见她在笑,问她为什么。
夜薇明筷子在碗里扒拉;“没有,我想嫁衣文化,我喜欢红色的嫁衣,白色的太容易被污染了。”
“在西方世界里白色代表纯洁。”
纯洁?说的是身体还是灵魂呢?夜薇明心里问着,但没有跟程老师说。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她能想什么,想了什么,怎么能跟程老师说呢?
身体与灵魂,她都不会跟他讨论的。
走出饭店时,程老师提到他以后会去南方东省,那里的培训机构很多,他想去那里当老师。
夜薇明回想起程老师吃饭时,有提到南方省的三所大学,“好巧,程老师你说的那三所大学有我喜欢的专业。”
“那么巧?”程老师笑,布局这么久,她终于有些反应了。
“嗯,我回去好好想想。”
“对,好好想。”程老师认真而期待的看着她,伸手拦下一辆的士,绅士的扶着车门,“送你回去。”
“我可以坐公交。”
“请吧,夜薇明,不要拒绝一个对你好的人。”程老师声音温和。
夜薇明怔了一下,被推入车中,落坐后,心里倒有些不安,回头,看到少年单手插兜站在店外,眼睛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他早就看到了他们。
从她由店外进来的那一刻起,少年皱着眉头,很想掉头走开,但那个方向有一股神奇的魔力,把他的目光牢牢的锁住。
周围行走的人,车,伴以嘈杂的声响,霎时间安静下来,只有一个她,坐在车里,扭头,看着他。
几秒后,车子滑动,汇入了车流。
女孩不见了。
饭店传来吆喝声,是大姨让他去收拾饭桌上的残羹剩饭。
他进去,白色的瓷碗叠加起来,拿在手里厚厚一摞,送进厨房里,扔在水中洗。
白腻的沫子,淹没他的双手,汗水滴落,吱吱作响的巨大风扇吹得身上发燥。
洗完最后一只碗,腰已经直不起。
大姨走过来,拿着一只小学生用的算术本,打开,写下一行,六月十号,六十块。
写完冲白冬炎扬了扬:“给你记上了。”
白冬炎看都不看,沉默甩掉手上的水,转去一间杂物间,换衣走人。
大姨追出来:“一万块慢慢还,大姨不急。”
白冬炎瞥了一眼,满头大汗,正拿着桶子提冷水冲凉的姨父,“欠债还钱。我欠的我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