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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有的人不需要做什么,他的存在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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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大寒,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我仰着头望着雪花一朵朵飘下来,落在我脸上,冰冰凉凉,很快就化成水,然后蒸发了。
    张闷儿站在我身边高兴得手舞足蹈,正在围着我连蹦带跳的转圈。当然,让他这么兴奋的并不是这场雪,而是刚刚从客户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听到的那个消息,我们的项目通过复赛了,可能能拿到金狮奖,也就是传播界的“金鸡百花奖”。
    这是我和张闷儿的手机都响了一声,提示有邮件。我没有着急掏出手机看,天实在太冷了,我的手迟迟不肯从兜里掏出来。张闷儿迫不及待的看了邮件,果然是入围通知邮件。
    “哎,还有苏沐言。”张闷儿嘟囔一句。听到这个名字,我心脏悸动。过了这么久,分手的时间已经长过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可我看到他的名字还是不能淡定,他依旧能在我心里泛起波澜。
    “那他,是不是也会收到邮件?”我问。张闷儿回答:“应该是吧,他一直都是实习生,留的联系方式也是他的个人邮箱。不过也就是高兴姐你,一个实习生的名字也坚持要报上去。”我长送一口气,无论我们的关系变得如何,能够带他获奖,我心里都是开心的。多少,算是我为他做的一点事情吧。
    我对张闷儿说:“我要不这么尽心尽力的对他,你还会信任我吗?遇到问题,你还敢依赖我吗?”他琢磨了一下,点点头。
    我们一起回到公司,老板立刻把我叫到办公室。我对于这种“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的场面习以为常,可这次确实拉去表扬,倒让我有些不习惯。老板闭口不提当初我三番五次哀求他加上苏沐言的名字的事情,只说自己没看错人,还承诺要在第一季度结束的时候提升我做总监。
    经过之前的事情,老板口中的好消息对我来说都会大打折扣,感觉在他心里只有利益,那么来自他的恭喜也不那么真诚,痛斥也未必那么愤怒。我敷衍两句,回到工位。整理了手头的工作,就让张闷儿下班,带他出去下馆子庆祝一下。
    加了很多天班,今天我们俩提早下班,只能偷偷背着包悄无声息的离开。刚走没多久,老板可能没控制住兴奋的情绪,走漏了风声。一下子我们的项目又被推倒风口浪尖,成了办公室议论的焦点。有人发来恭贺的微信,无论是否言不由衷,我都认真的回复“感谢。”,还有人则福尔摩斯上身,顿时解开当时“为小奶狗跪舔客户”的真实原因,我一笑而过。知道了原因又如何,无非有人说我情深义重,有人说我以权谋私,无论怎么说都对啊。
    我明智的提前下班,不想正面面对这些流言蜚语。在去饭店的路上,我接到了苏沐言的电话。张闷儿坐在副驾驶,看到我手机屏幕上苏沐言的笑脸,不置可否的问了句:“高兴姐,你不接吗?要不要,也叫他一起庆祝啊?”我瞟了电话一眼说:“你接吧。”
    张闷儿接通电话,公放出来,电话那头传来苏沐言的声音:“高兴,我收到邮件了。我能见见你吗?”张闷儿又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只好硬着头皮说:“沐言,是我,张闷儿。”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高兴在吗?”
    “高兴姐在开车,那个我们俩准备找个地方庆祝一下,你……”他又看了我一眼,见我目视前方,便壮着胆子说,“要不要过来一起?”我默许张闷儿叫他来,可能心底还是想跟他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吧。
    苏沐言问:“好,在哪?”“我一会儿给你发位置。”张闷儿说完,就挂了电话。他看我表情很严肃,有点胆怯,可他压根不是个能憋住话的人,很快他还是问了出来:“高兴姐,你们是分手了吗?”
    “算是。”
    他眼睛提溜转了一圈说:“因为一帆吗?”我疑惑:“一帆?”他侧着头问:“你不知道吗?一帆辞职了。”
    “我不知道啊。”我心想,我为什么要知道啊。“啊?你不知道啊,咱们前台换人了你都没注意?”他夸张的惊讶道,“据说她一直缠着沐言给她介绍工作,现在去了沐言他妈的公司。听说沐言他爸是高官,他妈是高管,双方家里还都是不对背景,简直是政商结合的完美家庭。”
    我不禁对他另眼相看:“你别说,你的情报收集工作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作为他的女朋友,我都不知道这些,你怎么这么清楚?”
    他小声说:“嗨,他第一次来面试我就纳闷儿了,简历这么漂亮,人又这么帅,为什么会来咱们这当实习生。于是好奇就查了一下,结果还真让我查到了。然后那天我就跟一帆聊了聊八卦,结果她听到我们要去唱歌就也要凑热闹,说一定要亲眼看看我口中这么完美的人什么样子。”
    我听着当时的事情,像个局外人:“原来故事的源头在你这里啊。”“高兴姐,我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当时你们……”张闷儿赶紧解释。我笑起来:“没事,没怪你。再说,当时我们也没怎么样。”
    “什么呀,沐言早就跟我打听过你了。然后我就留心观察,他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都不一样,就只是你没注意而已。”张闷儿说的有理有据,“你知道吗,他们家军衔很高的,在部队大院属于自己有个院子,24小时有警卫开门的那种。他一个少爷,连门都不用自己开,却对你那么细心,又是买咖啡,又是买饭的,这么明显我在看不出来,不是瞎子么。”我听愣了,我知道苏沐言家里很硬,没想到这么硬。
    “后悔了吧?”张闷儿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有我呢,肯定让你们复合。”“你可拉倒吧。”我连忙阻止他。
    他的这番话彻底打消了我对苏沐言最后一点犹豫,他越是优秀,我越是坚定我分手就对了。我们俩的悬殊原来比我想象的都要大,所以那天在球场见到的也都是那些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的人的孩子吧,那才是他的生活吧,所以他才会在意这样一份工作,所以他也不会珍惜这份奖项。可是,偏偏我在意。
    我找了个离家不远的餐厅,我们刚点完菜,苏沐言就风风火火的到了。再看他的时候,我觉得有些陌生,听了他的背景,我发现眼前这个人并不是我以为我认识的那个人,而是我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曾经的那些温存,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高兴。”苏沐言坐在我身边,对我说,“这几天你怎么样?”我看了眼张闷儿,他尴尬的咳了一声说:“嗯,我这两天过得还可以。”
    苏沐言眉眼间多了一些忧郁,眉头习惯性的微微蹙着,眼睛半垂着,目光不似过去炯炯有神。看着他的眼睛,我几乎就要心软了,我很想抱着他跟他说,我过得不好,我很想你。为了不让自己的手去抚摸他憔悴的脸庞,我握紧拳头,偷偷咬着腮帮子里的肉,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在重复一次痛苦了。
    我不断对自己说:他不会有事的,他很快就会忘了我。在他的一生中,我渺小得像尘埃一样,并不会影响他分毫。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没有你他也一样会很好,如果有了你,才会耽误他,才会给他带来更多的痛苦。而且,我自己也没有信心一旦心里紧绷的那根线崩了,自己是否还能做到放手。
    张闷儿又使劲咳了咳,见没人理他,对我说:“高兴姐,要不你俩先聊,咱俩改天聚。”苏沐言这才侧头看他说:“你俩改天也不用聚。”
    张闷儿对他充满敌意的话惹得不高兴,我忙挥手让他先走。等他离开,我指了指张闷儿的位置说:“我们好好谈谈,你坐对面去。”
    苏沐言无动于衷:“你现在不是我的领导,我没有必要听你的。”
    “你这样我没办法好好跟你说话。”
    “那就不要好好说了,跟我撒娇吧。”
    “苏沐言,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我从没有后悔过我的决定。”我也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伤害你的话,我不想反复说,请你不要再纠缠于过去的事情了。”
    “可你始终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他争辩,“为什么?我已经让步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如果是因为一帆,我告诉你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想换工作,于是我帮她找了一份工作,仅此而已。”
    “她不是去了你母亲的公司吗?这不是一般的工作吧。”我条件反射般抬杠,果然跟杜明兖说的一样,我本意不是这样的,说完好像再告诉苏沐言我就是介意一样。
    他松了口气,双手握着我的肩膀,把我扳过来面向他:“高兴,别再闹了好吗。如果你不喜欢,我就让我妈辞退一帆。只要你一句话,我会想办法让她区别的城市,再也不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惊于他说出此话如此面不改色,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或许是自卑吧,我贫贱的自尊心让我无法承受他的高高在上:“沐言,你越是这样,我只会觉得我们差距更大。你的生活和我的生活有天壤之别,我无法融入你的朋友圈,你也很努力在适应我的节奏。我不理解你的世界观,你不珍惜我重视的。”我试图能够让他清楚我的想法,所以费力的去用一个简单的比喻来阐述我复杂的心情,“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舒适带,而我很怂,我只喜欢躲在自己的舒适带里,害怕走出去要面对的未知。而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未知。我几乎可以和所有人找到共同点,跟你却一点都没有;我几乎对所有感情都能找到共鸣,对你却一点没有。因为没有,所以我害怕了;因为未知,所以我胆怯了。”
    “我不怕,我也不在乎。”他激动地攥紧我的胳膊说,“你就告诉我,你爱我吗?”
    “沐言,我们是成年人了,生活也不是一句‘我爱你’就能顺顺当当的过去。爱情,并不是我们生活的全部。”我怎么都不能传达清楚,逐渐焦躁起来,“爱你不爱你又能怎样?我们没有结果,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他逼问:“为什么我们没有结果?”我不愿意再说了,刚说了那么多他都没听进去。多说无益,我错误判断了我们见面的气氛,我不该奢望我们还能像朋友一样分享喜悦。
    我想走,他把我按住,看着远处端着菜走过来的服务员说:“别走,上菜了,就再陪我吃一顿饭吧。”我没有拒绝,他帮服务员摆好菜,我下意识一口一口不断夹菜吃。他看着我,始终没说话,也是安静地吃。我觉得这顿饭是我吃过最煎熬的一顿饭,每一口饭都像哽在喉咙里一样,难以下咽。
    “我们的项目获奖了啊。”他忽然装作先聊,“恭喜啊。”我冷漠的回答:“同喜。”他柔声说:“谢谢,高兴。当初我不理解为什么你非要把我的名字加上,其实我根本不在乎客户是否认可我,现在我才明白。”
    我顿了下,举着筷子停在一盘宫保鸡丁上面,说道:“能明白,我的努力就没白费。”“高兴,很多事情我都没想……”苏沐言又要说什么,忽然有个人坐在他对面,他的话戛然而止。
    我们抬头望过去,一个娇美可爱的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外面披着红色的小斗篷,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贝雷帽,长长的卷发泛着光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可人,粉嘟嘟的嘴唇水润剔透,像一颗小樱桃,好似一个行走的洋娃娃。别说在场的男人,就身为女人的我,看到这样的女孩子也忍不住多看两眼,这才是和苏沐言般配的女孩子吧。
    “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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