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第32章 谁在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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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京墨这边温馨中夹着着丝丝暧昧,郑珍家里则不同了。
    从久客离开,郑珍的心里波澜起伏,难以平复。当初,自从知道顾京墨是陆英的前妻,她便隐隐地将顾京墨当成了对手,后来陆英与顾京墨离婚,与她结婚,他们住进了顾京墨父亲的别墅,她总以为她自己打赢了这一仗,而且赢得特别漂亮。当初看着顾京墨从别墅离去,她的内心里写满了得意与猖狂,然而两年了,她却发现,他们的生活中似乎怎么都摆脱不了顾京墨的影子。
    陆英挂在钥匙上始终不肯拿掉的四叶草钥匙扣,别墅里被上了锁的保险柜,陆英越来越难以打通的电话,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陆英对于他们这场婚姻的戒备与悔恨。
    郑珍心头燃起一股无名之火,她将钥匙随手扔在桌子上,甩掉高跟鞋,便走到酒柜边拿出一瓶红酒。
    陆英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郑珍瘫坐在沙发上喝酒的画面。
    “整天就知道喝酒,就不能管管孩子吗?”陆英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呵!孩子!啊我的孩子,萍姐,把孩子给我抱来!”郑珍语气尖利,在空荡的别墅里显得尤其刺耳。
    保姆萍姐尚未赶过来,便传来一阵孩童的啼哭声。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都快两岁了你哭什么哭!”真正看着被保姆萍姐抱在怀里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儿子陆锦恒,眼神中透露出显而易见的厌恶。
    陆锦恒小小年纪已经能够看懂大人的脸色,看着端着酒杯,面带不悦的郑珍,陆锦恒完全没有一般孩童对母亲的亲昵,反而畏缩地向保姆的怀里缩去。
    “你做什么这幅死样子?啊!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要躲?我告诉你陆锦恒,你是名正言顺的陆英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躲?!”郑珍最见不得的便是儿子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畏畏缩缩的样子,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儿子会是这幅样子!
    “郑珍!”陆英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儿子和破口大骂的妻子,愈发觉得烦躁,“萍姐,把孩子抱回去。”
    “先生,锦恒少爷有点发烧,要不要带他去医院?”保姆萍姐早已习惯这个家庭的相处模式,只是苦了孩子啊。
    “先喂点药,去吧。”陆英摆摆手,不欲多说。
    郑珍似乎被陆英的话刺激到了:“陆英!这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他生病了你连带他去医院都不行吗啊?!你是不还在留恋那个贱人!我告诉你陆英,人家现在身边男人无数,早就瞧不上你这个渣男了,你还在这里恋恋不舍,伤春悲秋,你可不可笑!”
    “够了!”陆英终于爆发,夺过郑珍手中的红酒杯,摔到了地上。
    他承认,他后悔了。
    顾正原生病的时候,他很害怕,他怕顾正原死,更怕顾正原就这样化疗续命,半生半死地活着。他因为顾正原而获得了第一份工作,他也怕因为顾正原的病而失去自己拥有的一切。
    他很想劝服顾京墨将顾正原送去养老院,但是顾京墨没有同意,反而把全部的精力都用来照顾顾正原,他开始恨她,恨她的父亲,恨她在那个时候怀上孩子让自己为难。
    他很少再回家,下班后除了与同事聚会,便是流连酒吧,也是在那里,他遇到了郑珍。
    那时的郑珍青春正盛,像是最娇艳欲滴的花,看到郑珍第一眼的时候,他便想到了大学时候的顾京墨,他第一次见顾京墨,她正穿着红裙在台上排练,她的笑容像是最刺目的日光,狠狠地贯穿了他的灵魂。
    他确实真心爱过顾京墨,可是后来的一切让他感觉恐惧、疲惫,他怕了,他想逃开,他逃到了郑珍身边,他在郑珍身上重新点燃了他的爱情。他想让他的爱情得到保障,所以他想方设法与顾京墨争家产,最后,他成功了,他得到了顾正原近半数的财产,他得到了房产,得到了古玩,顾正原死了,他的工作未受任何影响,反而跳槽到更好的公司,还有孩子,郑珍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孩子,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
    可是慢慢的,他发现自己的心空荡荡的,他开始搜罗家里所有顾京墨留下的小东西,她用过的小饰品,她穿过的衣服,她的照片,他仔仔细细地收在书房里,配上最坚实的锁,想要锁住他对她的回忆。
    他甚至想要去找她,带着她父亲的那些古玩,不知她能否原谅他?可是她不会吧,他不敢试。
    他对郑珍再也提不起热情,他不想回家,不想接她的电话,只有孩子,让他偶尔有一丝牵挂。
    他从未对人说起心里的这些想法,如今被郑珍戳穿心思,实在恼羞成怒!
    “明天你就把工作辞掉,待在家里吧。”郑珍变得越来越癫狂,陆英不想与她继续交谈,撂下这句话,便反身进了书房,落了锁。
    郑珍小跑着追上去,死命地拍打着书房的门:“陆英!你给我出来!你这个缩头乌龟,儿子就是像你才这样不争气!你有本事离婚你就别玩后悔这一套!你给我出来!出来!”
    书房里寂静无声,就像是从来没有人存在过一样。
    郑珍无力地顺着书房门滑坐在地板上,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脚底上因为踩到碎玻璃而流出了鲜血都没有注意到。
    生活的痛,有时候实在是超出了受伤流的血。
    萍姐紧紧抱着陆锦恒躲在卧房里,直到楼下不再有动静,才敢稍微活动一下身子,怀里的陆锦恒已经沉沉睡去。
    这样的场景,自她来到这个家里,已经出现无数次了,冷漠的男主人,挣扎的女主人,无人过问的孩子。
    萍姐摸摸陆锦恒的额头,有些忧心,这孩子已经发烧五六天了,她尝试过好几种物理降温的方法都不见效,后来也喂过小儿退烧药,仍是没有见效。
    萍姐抱着滚烫的孩子,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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