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时看着她。
    “不然，我跟你说说我家里的事吧。”提到家里，舒瑶的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
    她一般不喜欢跟人提及自己的家里。
    以前是不愿意提及，自从和舒近波彻底断绝之后，她是不想提及。
    但是，在这个夜晚，在这样的气氛之下，看着这样的白夜时，舒瑶的心底，忽地涌起了一股倾诉的冲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想安慰他，还是什么其他的，但她忽然很想将自己的过去，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说给白夜时听。
    见他没有开口，舒瑶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曾经。
    从小时候说起，说了她的母亲，自己和母亲快乐生活的过往。说了母亲过世之后，她被舒近波接回家后，遭遇的种种。
    也说到了高中的叛逆期，说到了大学不愿意回家，说到了舒青青所谓的血包……
    安静的夜里，她低低的诉说，牵动着白夜时的心。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舒瑶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我现在，也不会再想那些不属于我的亲情了，都过去了，我以后都不会说他们的事是我家里的事，他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白夜时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其实很庆幸，能够遇到你，遇到奶奶，你们一家，对我很好很好。这一年多来，我感受到了很多没有经历过的温暖。”
    “所以白夜时，我真的很感激你。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虽然他们都说你没有感情，可是，我能感觉到你的温柔。你真的很温柔，比世界上很多人都温柔。”
    “舒瑶。”白夜时打断她，“你不是独自一个人。”
    舒瑶微微一愣。
    “你的家，就在这里。”白夜时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坚定沉稳，“以后有人问起家里，你可以对他们提起我我，可以说起奶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眼帘轻轻地颤了颤，舒瑶倏地低下了头。
    温热爬上了眼眶，她抿着唇，用力的攥紧了手指，没有说话。
    “讨厌……”再开口的时候，舒瑶的嗓音里带了些许的哽咽。
    在那一刻，白夜时感觉到，心脏像是被人攥了一下。
    他伸出手，打算去握她的，却听见她说，“你怎么还不困呀！”
    白夜时微微一愣。
    “我都给你说了那么久的话了，你一点都不困，我都困得不行了！”说完这话，舒瑶蹭地抬起头来，看向他，“你到底怎样才会想睡觉呢。”
    “不然，我们来数羊吧！”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自顾自地数了起来，“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少女轻而娇的声音，在温度适宜的房间内，响了很久。
    终于，安静了下来。
    白夜时坐在床上，看着把自己数睡着，倒在自己床上的舒瑶，心底有些想笑。
    纵然是进入了梦乡，少女还在数着数，“二百三十一只羊……”
    他伸手，轻轻地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看着她恬淡的睡颜，心底一片平静。
    在温暖的橙光下，白夜时坐在舒瑶的身边，看了许久许久。
    随后，他起身将她抱起来，放到枕头上，看着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晚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