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隔了好一会儿，舒瑶问道，声音干涩无比。
    宋医生想了想，“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
    舒瑶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地点头。
    “其实，像现在这样也不错。”宋医生观察她的表情，见她很是严肃的样子，笑着道，“他的问题和抑郁症有区别，不一定非要痊愈。”
    舒瑶抬眼看向他，仿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可以选择。毕竟之后，你离开他，对你来说，应该会很难受。而且比起他，最需要狠下心的是你。你的决定和做法，才至关重要。反之……”
    说到这里，宋医生顿了顿，“你让他保持现在这个状态，他就会完全属于你。情绪和情感，都为你一个人而变化，很浪漫不是？”
    舒瑶用力地攥紧了衣服的下摆，咬了咬牙，“这是自私。”
    “这不算自私，只是一个选择。”
    “我不要。”她斩钉截铁地道，“我希望白夜时好好的，希望他能够和正常人一样，开心的时候笑，不开心的时候会难过，有喜欢的人，有想做的事。”
    “即使不是面对我，没有我，他依旧能够有情绪，有情感。我要的是这样的结果，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宋医生盯着她，看了许久。
    安静的办公室内，茶叶的香味飘散开来。
    舒瑶为自己刚才的一番豪言壮志感到脸热，匆忙低下头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拿起杯子喝了几口。
    “好了，挺晚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头有什么事，微信联络。”宋医生看了眼手边，从椅子上站起来。
    舒瑶赶紧放下杯子站了起来道别。
    临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宋医生忽地叫住她。
    “舒瑶。”
    她回头，不解地看向他。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宋医生敛起了笑意，“你有没有想过，白夜时是喜欢你，才想要你和他一直在一起？”
    心头猛地一跳，舒瑶反问，“什么？”
    “看来你有想过。”宋医生走过来，“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舒瑶不明白他的意思，“宋医生，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宋医生点了点头，“这两种心里情况是不同的。”
    “我……不知道……”舒瑶想了想，回答。
    “你可以观察观察。”宋医生抬手招来了前台，似是有话要交代，“关于我今晚跟你说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他。”
    虽然并不知道宋医生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舒瑶还是点了点头。
    宋医生说完这话，就跟着前台说别的事儿了。
    舒瑶没再打扰，背着自己的包离开了心里诊所。
    夏夜的晚上气温燥热，走在人潮喧闹的街上，望着满目的霓虹，她的心里莫名的有些凉凉的。
    离开白夜时……
    她虽然一直明白，会有这么一天的。
    可是，当终于被人这样提及的时候，她才猛地发觉过来，自己是有多么的舍不得。
    人一旦被人宠爱，触及了温暖，就再也不想一个人，再也不想回到冰冷的世界了。
    真的，是越来越贪心的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