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雪鸢
    自古以来就有一句俗语，叫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指各方面条件都低下的一方，觊觎非常优秀的女人或男人。
    通常，这句话更多用在男人身上。
    凌霄是癞蛤蟆吗？
    当然不是！
    他是上清道宗现任掌门，是道门和武宗炙手可热的人物，在炎黄俗世和修炼界，都拥有非常惊人的人脉、地位、权势，年纪轻轻就拥有超然修为，从各方面来看他都属于年轻才俊。
    但是！
    所谓的优秀是通过对比表现的，相比普通人，甚至相比修炼界的同龄男性，他无疑是极其优秀的。
    可相比来自另一个不同的世界，修为远远超过地球上的修炼者，能够覆雨翻云的特别存在，他的优秀就不值一提了：他的修为比那个女人，不知低了多少倍，他的外形同样配不上那个女人。
    如果把他们俩摆在一块，他还真就成了癞蛤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指这种各方面的巨大差距下，天鹅不可能看得上癞蛤蟆。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美丽高贵不可一世的天鹅，竟然主动投入癞蛤蟆的怀抱，这完全颠覆了正常的逻辑思维。
    在现实中，这种事理论上不应该出现，可它偏偏就出现了。
    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拥有在他的认知中，本应该高高在上的女人？享受那种绝无仅有的征服感？
    凌霄很亢奋。
    冲刺！
    全力冲刺！
    那种征服感和成就感，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他几乎陷入了疯狂状态，不顾一切的索取。
    可是……男人和女人做这种事，就算再怎么激动兴奋，也不至于激动到昏过去吧？
    就在凌霄完成最后冲刺之后，他脑子一沉突然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昏迷中幽幽醒来。
    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感，躺在温泉池旁松软的草地上，他拍了拍脑袋，感觉就像是一场梦。
    “难道真的是做梦？”凌霄喃喃自语。
    他正准备站起来，目光突然落在一侧的草地上，随后他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儿。
    几滴混杂了某些东西，略显浑浊的红色，散发出他很熟悉的气味——那是血液和体液的混合物！
    是真的！
    而且……她并非那种不要脸的女人，这分明就是她的第一次！
    怎么会这样？
    第一次见面，她冰冷无情差点杀了自己。
    第二次见面，她帮自己重塑心脏。
    当时凌霄很难理解，重塑心脏肯定会耗费大量灵力，她怎么会为救自己耗费灵力，而不顾魔域通道的封印？难道对她来说，镇压封印不是最重要，同时也是她来到地球的唯一使命吗？
    今天发生的事情更加离谱！
    “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没有吸引力，是吗？”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愿意多看我一眼？难道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在意？或者就算我死了，你也不屑一顾？”
    她的声音突然从记忆中浮现出来，就算凌霄再怎么傻也能听出，其中带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好像，她很久之前就跟自己认识，而且关系非常密切似的。
    可是……
    凌霄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在今天以前除了那两次，他什么时候见过她，更别提有任何亲密关系了。
    该不会她把自己错当成另一个人了？
    不可能！
    她可不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脑子有问题的精神病人，身为一个修为绝伦的顶尖强者，认错人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更何况，就算她认错了也会多方求证，而不是一上来就主动献身——这意味着她非常肯定，自己就是她所认知的人。
    百思不得其解。
    脑子里再次浮现出，那张美到令人窒息的面孔，想起刚才的一度春风，凌霄心情却突然沉重起来。
    嗯？
    他这边刚从草地上起身，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从怀里掉落在草地上。
    赶紧弯腰捡起纸条，展开后看到整页密密麻麻，非常娟秀的古篆体小字，文字内容分成两个部分。
    前面是数目不多的叙述。
    万载相伴，君心无意，妾自苦思，只叹奈何。
    一朝死别，妾心若死，未曾思量，复又相见。
    今日重逢，旋又别离，天各一方，生死茫茫。
    通篇都是四字一节，虽然篇幅不多，却很容易从中读出一段，让人肝肠寸断的凄美故事。
    一个女人陪伴了一个男人万年，女人一直暗恋着男人，男人却对她没有任何心意。直到某天男人死了，女人伤心欲绝封心绝爱，变成了没有感情的人，没曾想到竟然会再一次相见。
    可惜，男人虽然变得不一样了，虽然接受了她，但却又不得不分开，今后还不知道彼此生死。
    “死了？复活？难道……”
    凌霄傻愣在那儿，半晌才用力摇摇头，呐呐道：“死人怎么可能复活？何况就算复活也不可能没有记忆……她该不会真的认错人了吧？”
    想到这里，他重新把目光落在纸上，后面篇幅很多的内容，都是讲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比如，在地球所处的法阵中，不允许动用超过黄品的力量，否则不管人类修炼者还是魔族，都会找到法阵灭杀。
    比如，如果突破黄品进入更高层次，该如何离开小世界，前往那个真实而残酷的真世界。
    这些内容直看得凌霄目瞪口呆。
    文字最后面是落款，只有三个字——妾，雪鸢。
    “雪鸢……雪鸢……”
    喃喃念叨了好几遍这个名字，凌霄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如果能活到那时候，有机会去真世界，一定找你问个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如果真是认错人了，我吧她……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他一阵头大，随后突然心里一惊，这才想起进入龙饮池的目的，他赶紧快步朝外面走去。
    结界开启。
    凌霄大步流星走了出来，远远看到心悟和姜如仙二人，站在不远处满脸都是焦急和担忧。
    看到他出来，两人不约而同愣了愣，随后狠狠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们俩都以为凌霄死定了，用那种态度顶撞那个杀人不眨眼，没有任何情感的女人，对方不把他剁成肉酱才怪呢。
    “她……没把你怎么样？”心悟的声音非常低。
    “不用那么小声，她听不到。”
    “听不到？”
    “她走了。”
    凌霄点点头，说道：“带着晶体之核回真世界了，只要那东西离开了地球，之前的危机也会跟着解除。”
    听他这么一说，心悟和姜如仙满脸喜色：晶体之核如同一个定时炸弹，他们没办法摧毁，也没办法弄到阵法护佑的太阳系外，只要那东西在地球上，就等于给魔族指引了进攻的目标。
    现在好了。
    晶体之核被带离地球，最大的问题彻底解决了。
    “不对！”
    心悟突然脸色剧变，失声惊呼：“据我所知，从真世界进入法阵内部非常难，她这一离开……”
    “是的，她走了就很难再回来了。”凌霄苦笑着点点头。
    “那魔域封印怎么办？”
    傻傻问出这一句之后，心悟骇然色变：“少了她，根本不可能镇压封印，一旦封印破开后果不堪设想，跟魔族借助晶体之核大军开进，杀到地球上有什么区别？地球会被从通道出来的魔族完全占领！”
    尽管法阵会自动攻击内部，修为超过黄品的目标，问题是……魔族这些年下来，恐怕已经发现了。
    那么，只要派遣不超过黄品的人马过来，就不会遭到法阵的攻击。
    地球修炼界呢？
    连辰品强者都少之又少，如何抗衡实力达到黄品三阶，数量方面很可能多不胜数的魔族？
    “她说，即便她不在了，以炎黄修道界的力量，再撑上六七年也可以。”凌霄微笑着说道。
    “你还笑得出来？那六七年之后呢？”心悟焦急万分。
    “我顶替她。”
    “你？”
    心悟愣住了，半晌才呐呐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修为吗？你有什么实力顶替她镇压封印？”
    凌霄也没有跟他过多解释，毕竟事关最大的秘密，只是笑了笑说道：“事到如今已经别无选择了。另外既然她走了，就不需要把大量天材地宝，全部用在她身上——以前供应两个人，现在只供应一个人，多出来的天材地宝，还是用在道门弟子提升上面吧。这样一来，道门实力也会有所提升，镇压封印的时间也能延长不少。”
    “可那根本无济于事，只是延长一些，改变不了结果啊！”
    “问题是现在除了走一步看一步，还能怎么办？”
    “唉……”
    心悟苦笑着摇头叹息，呐呐道：“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这场劫难怕是过不去了……”
    凌霄和姜如仙回去了。
    先是搭乘直升机离开太一派山门，然后转道乘客机返回洪都。
    跟驾驶直升机的太一派弟子分开，坐在前往机场的的士上，之前始终默不作声的姜如仙说话了。
    “你有几成把握？”她淡淡问道。
    “不能死，还必须提升到黄品三阶，你说我有几成把握？”
    凌霄撇撇嘴，随后话锋一转：“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愁也没有任何意义，日子还是要过的不是？对了！离二月二的约定，好像没剩多久了吧？”
    他正月初六跟沈云龙一起离开，在迪化逗留了三天，又在阿拉木图市一路追杀，最终在地宫里待了半个月，今天已经是正月二十五日，离二月二只剩下一周，那是阮世杰跟她的约战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