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出发那天早晨，季灵鹿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顾聿已经着装好了，季灵鹿朝他伸出一只手，然后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在顾聿唇上映了一个吻。
    “先预支给你了，要是你那天赶不回来，这个十分可就不作数了。”
    顾聿笑着亲了下她的额间：“等着我。”
    顾聿虽然远在国外，但每晚还是会定时抽出时间跟季灵鹿视频，情人节前夕他那边的工作就已经顺利处理完成了，可惜天不遂人愿，当晚伦敦暴雨，所有航班无限期延迟。
    季灵鹿虽然有些失望，不过知道这也怪不得谁，让顾聿在那边注意安全。
    生日这一天，顾聿不在，季灵鹿一大早先去老宅接了顾墨，然后前往半山别墅。
    阿姨还特意给她做了长寿面，季灵鹿哭笑不得：“才二十六，也不必这么担心吧。”
    阿姨赶紧说：“要的要的，早点让老天爷保佑，是好事。”
    晚上吃过饭，边月她们知道顾聿没能回来，在群里问她有什么安排，季灵鹿不大有兴致，决定把生日推迟到明天。
    几个人在群里啧啧调侃：老公不在连生日都不想过了。
    季灵鹿也不否认：【是的呢。】
    晚上九点，伦敦那边的大雨才歇停下来，季灵鹿给顾聿打了个电话，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电话没能拨通。
    十点，哄顾墨入睡之后，季灵鹿有些困了，再次给顾聿拨了个电话过去，这次拨通了，但却没有人接。
    季灵鹿皱了皱眉，刚调出温鸣的号码，顾聿的电话就拨了回来。
    她赶紧接起：“你怎么——”
    “出来。”顾聿说。
    “……什么？”
    “出来吧，”顾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许是四周安静，让人产生一种遥远和不真实的距离感，可他说：“我现在在门外。”
    季灵鹿甚至来不及换衣服，身上只穿着一条睡裙就踩着拖鞋跑下了楼。
    顾聿站在院子里的路灯下，他身上的正装还未换下，看得出来是刚处理完事情就赶回来了。
    “你怎么……”季灵鹿有些失语，甚至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到他面前的，小声问：“伦敦不是下雨吗。”
    “开车到别的城市，然后从那边买了机票回来的。”
    顾聿脱下大衣披到季灵鹿的肩上，他漫不经心地将一路的幸苦一笔带过，说完看了眼腕表，然后勾了勾唇：“十一点二十一分，能算我不迟到吗？”
    季灵鹿迟缓地点头。
    她刚点下头的瞬间，围绕整个半山的路灯，倏然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季灵鹿还没反应过来，再回眸，顾聿牵起她一只手，下一秒，在她的注视下，单膝跪地，将一个盒子举到了她眼前。
    “……”
    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顾聿失忆过后，怕他问起，就被季灵鹿收起来了。
    后来这几个月，她都差点把它忘了。
    顾聿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结婚的时候我说过，愿意用我的一切，让你永远幸福开心下去，但好像，”顾聿看着她，忽然自嘲地笑笑：“这几个月以来，一直让你伤心难过，对不起，宝宝，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像是被这句话勾出了情绪似的，有那么一会儿，之前顾聿不在身边时的那些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在听到他这话的瞬间，顷刻涌了出来。
    季灵鹿很轻地眨了眨眼，感到眼前逐渐模糊的视线。
    好片刻，她才勉强压下了这阵泪意。
    心跳不听话地快得厉害。
    让她感到有些丢脸。
    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俘获了。
    她扯了扯顾聿的手，忍不住笑道：“你以为是在求婚吗，起来啦，成什么样子。”
    顾聿闻言挑了下眉，眼中笑意加深：“就是想给你跪一个，不过呢，这辈子就只给你一个人求婚过，怎么样，顾太太，还算标准么？”
    季灵鹿这才想起来那天在宴会，她随口说的那句话，弯了弯唇：“也就那样吧。”
    接着她朝顾聿伸出手指。
    时隔数月，戒指重新回到了她手上。
    一道烟火猝然划破安静，在空中炸开，接着，像是触发了开关，数道火光从四面八方直冲而上，绚烂的烟花点燃了大半夜空。
    悄无声息的，身后的别墅灯光大亮，整个半山宛如卧在夜里的璀璨明珠。
    与此同时。
    “滴滴滴——”
    汽车的鸣笛声在院外此起彼伏地响起，季灵鹿被唤回神，朝外看去，相熟的好友们从几排停着的豪车里一一走下。
    边月坐在盛安的车前盖上，拉爆了一个礼花炮筒，冲季灵鹿大喊：“生日快乐啊宝贝！”
    季灵鹿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蹭蹭蹭往上冲，赶紧捂住了眼睛：“你怎么这么烦啊……”
    “现在可不可以一百分，”顾聿拉下她的手，指尖温柔地抚过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