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霆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是一家主打女性服装的公司，我想是女人应该都会感兴趣的，而且它走的中高端路线。”墨夜霆继续介绍。
    “我也没怎么上过学，一下子做个老总，还是别了吧，万一亏本呢。”余子墨低头笑了笑。
    “没关系，我已经聘请了最好的团队帮你把关，从设计师到运营，你什么都不需要管，只需要坐在办公室签个字就好，会有人替你经营的。”
    “那我也就是个摆设喽？”余子墨歪着头，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
    “即便是赔了钱，亏了本也没有关系，盈利算你的，亏了算我的。”墨夜霆继续说，丝毫不理会余子墨的问题。
    “你想的可真周到啊。”余子墨看着自己手里的文件，有些恍惚，“只是，这和你养着我有什么区别呢？还不如直接养我好了，也省的这样大费周章。”
    余子墨充满期待地看向墨夜霆。
    墨夜霆垂目，将手底下另一份文件夹打开递到了余子墨的手边。
    “这是我刚刚在西郊区域买的别墅，拥有私人游泳池，面积大概在六百平米，距离市中心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而且距离公司很近，同样，你只需要签个字，这栋别墅就属于你了。”
    墨夜霆的语速始终不紧不慢，而且不带有任何语气。
    “另外，房子已经装修好了，里面的家具家电一应俱全，随时可以入住。”
    余子墨看着手里的两份文件，忽然笑了笑。
    墨夜霆见余子墨不说话，紧接着说：“你还有什么其它的要求吗？或者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出来。”
    余子墨把那两份文件合上了。
    “夜霆，其实你有话直说就好，我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你不就是想让我离开吗？我走就是了。”
    墨夜霆垂目，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他觉得自己亏欠余子墨的，但是现在他和夏小汐已经在一起了，而且他十分确定自己爱的人是夏小汐，如果两个人之间注定要亏欠一个，那个人一定是余子墨！
    “你和小汐住的北斗星城在东面，你却在西郊给我买房子和公司，不就是想让我离你们远一点儿吗？”
    墨夜霆没有说话，余子墨还是很聪明的。
    “你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力气，我走就是了。”余子墨垂下眼睑，嘴角还轻轻上扬。
    看着余子墨可怜的样子，墨夜霆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我知道曾经的事情的确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没有我的介入，我妈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更不会让你在国外过得那么辛苦。”
    “……”
    “但是，命运就是这样，在你离开之后，小汐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们也几经挫折，才有了今天的生活，你也看到了，我和小汐很相爱，还有一对可爱的女儿，就算是我对你有愧疚，我也不可能因为这一点愧疚，放弃我爱的小汐和我的女儿们。”
    墨夜霆的话多少有些冷血无情，可是，却是事实。
    余子墨忽然抬起头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夜霆，你爱过我吗？”
    这个问题之后，墨夜霆沉默了。
    “你问我的这个问题，我也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小汐也问过，我到底有没有爱过你，但是，现在我已经可以毫不犹豫回答你，我没有。”
    最后的三个字像是利剑一样插在了余子墨的心上。
    “当年你只有十七岁，我二十岁，在遇见你之前，我见到的女孩子都是豪门里的大家闺秀，一个比一个做作，所以你的出现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觉得你很特别。”
    余子墨看着墨夜霆，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
    “但是，仅仅是特别，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每天想的是你每天会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带给我，我承认在你之前我没有谈过恋爱，我也不懂什么是爱，我觉得那就是爱，直到我遇见小汐，我发现我彻头彻尾地错了。”
    “错在哪儿？”
    “我和小汐在一起的时候，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会不舒服，她受伤会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守在她身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玩什么，只要看见她，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第一次看见小汐，是因为我吗？”余子墨提了一个更为尖锐的问题。
    墨夜霆知道这个问题，他始终是躲不过的，而且这个问题会一直困扰他们三个人。
    “我承认，我第一次看见小汐的时候，心里的那种悸动，是因为她和你很像。”
    余子墨点了点头。
    “所以，我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也就没有我和小汐的现在，但是我很确定，我爱小汐，并不是因为你。”
    墨夜霆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爱的人是夏小汐，从来都不是余子墨。
    这些话固然残酷，但只有这样，不再给余子墨希望，她才能重新生活，三个人才能重新生活。
    “因为感激，因为愧疚，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用金钱来弥补的，但是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钱。”
    余子墨抬起头来，“我想要你，你可以给我吗？”
    墨夜霆震惊地看着余子墨，他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不可能的。”墨夜霆的话再一次让余子墨伤心欲绝。
    余子墨泪流满面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墨夜霆叹了口气，还好她没有执迷不悟。
    “把这两份文件签字吧，签了字，这些都是你的，还有什么，你还可以尽管提，能满足你的，我尽可能满足。”
    他能弥补她的，也就这么多了。
    余子墨看着手里的文件，忽然合上了，重新推到了墨夜霆的面前。
    墨夜霆一脸不解地看着余子墨。
    “这些，我都不想要。”
    “那你想要什么？”
    “你给我房子和公司，的确可以让我衣食无忧，可是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自己最清楚，我想要的很简单，我只是希望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凭借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上安身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