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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划过了一丝千载难逢的不自在。然后,他的薄唇动了动便终于吐出一个字来。
“……好。”
言落,他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脸上的伪装揭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如玉胜雪的容颜,上面装点着熟悉的苍白,分明是一副病容,却衬得那双眼睛愈发地清澈漂亮了,就好像是寒冬刚过之时大地上开的第一朵花,洗净了隆冬腊月里的满目荒夷。
“所以,接下来你要带我去哪儿?”姚槿暗自松了口气,移开了视线,问道。
“去……”
“公子,到了。”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个略显粗狂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些耳熟。马车随即稳稳地落了地,回到了它原本该待在的轨迹上。
“哦,到了。”奚止道。
姚槿向奚止投去了一个略带狐疑的眼神。
奚止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思莫名地勾了勾唇角,连带着一贯苍白的俊颜上也染上了些鲜活的气息。他轻车熟路地半俯身来到姚槿的身旁将她这个人形物件抱下了马车。
风雨刚停,天色依旧阴郁沉沉的,有寒凉的风吹过,带着湿冷的潮气。奚止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件披风,将之披在了姚槿身上,转身朝着寨子里面走去。行走之间,他们飘逸的衣摆在风中纠缠在一起。
不远处有些简陋的大木门上赫然挂着一块颇为眼熟的门匾,‘黑风寨’三个字正放荡不羁地躺在上面。
而乌压压地整齐排列在门口迎接他们的也都是熟人——黑风寨里的土匪们。
黑七笑得最开心,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露出白白的牙齿来。在黝黑的皮肤的衬托下,这个牙齿是真的白。
奚止抱着人形物件姚槿直朝寨子里走去,土匪们看起来个个开心的要命,然后蓦然一同行礼并齐声道,“恭迎公子。”
这个排场还挺大的,黑压压的一众土匪聚在一起迎接唯一一抹亮色归来,颇有妖精山大王抢了压寨夫人喜气洋洋归洞的既视感。而被抱在怀中的姚槿就是那个抢来的压寨夫人。
原是要带她来这山寨啊……
人形物件只是抬了抬眉梢,也懒得发言,随即便被转移到黑风寨的房间里了。干什么?继续过米虫一样的生活。
这样的姚槿看起来好不坦然自在。虽然事实上她该算是被迫的。
奚止将姚槿安置好了之后,简单交代了几句,尔后,他本该是要离开的,可是才刚走了几步,他脚步一转,又来到了姚槿的面前,姚槿刚刚打完了一个哈欠便听他道:“阿槿,过两日木槿花便要开了。”
“好哦。”姚槿随意应着,木槿花要开了,那挺好啊。她又打了个哈欠,很是疲累的样子。
奚止紧紧盯着姚槿,似乎非要从姚槿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一样。但是那张脸上清清楚楚的除了倦意什么都没有。奚止眸色微沉,抿了抿唇脚步再次一转便又离开了。
听着木门阖上的声音,姚槿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她自然想知道奚止将她带到这里来所为何事的,但是如今算是她理亏,对方的情绪似乎还有点不大正常地亚子,有点怂怎么办……
那就先休息吧。扛不住的困倦袭来,姚槿的意识逐渐模糊,迷迷糊糊间便跟随倦意进入了梦乡。
黑风寨门口,奚止将姚槿抱走后,乌压压的众土匪们也都渐渐散开去了。他们似乎很忙,一转眼便不见了许多人,也不知去了哪里。黑七眼见停在门口的那辆孤零零的马车,自顾自地将它牵进了寨子里某一处偏僻的角落,然后左拐右拐的不多时也不见了踪影。
姚槿虽然整个人一直都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奚止自那时离开后便没有再过来过了。
后来她偶然转醒,眯缝着眼睛便看到她房间里整整齐齐地站了一排女仆,女仆们正在用一致的木讷的眼神恭敬地盯着她瞧,她们的个头都不低,却像刀切一样整齐地站在窗子前方,刚好挡住了姚槿的阳光。
在黑风寨这种地方,能见到女仆是着实不易。或者说,能在奚止的地盘上见到女仆着实是不易。
这些女仆个个也都是一副各司其职,公事公办的样子,穿着一致的土匪版侍女服,就连面容也似乎都是一致的谦卑面瘫似的面孔,不曾多言多语。姚槿曾一度怀疑她们是哑巴机器人,一群莫得感情的服务机器,而像奚止这样要‘干大事’的人,养些哑巴侍从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直到那日入夜时分,姚槿差点将手探进滚烫的茶水,才得以听闻到她们之中一人面不改色地惊呼了一声,“小姐,小心!”随即干脆利落地将那水给移开了。
这时姚槿才知,原来她们并非哑女啊。不过这面瘫倒是真的面瘫。也不知是从何处染上的。
她自认为应该不是从奚止那里染上的,因为据之前奚止扮作沈芙鸯的行为举止来看,奚止也并非面瘫之人啊,会笑,嗯……还会哭,还有……还有反正最起码是不会面无表情地说出:“Oh my god!”这样的话的人。
许是太无聊了,想完奚止,姚槿又开始想她自己,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