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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随其他皇子进崇文馆学习,他常是被冷落鄙弃的一个,他惯会做的就是偏安一隅,兀自享着那无边无垠的伶仃寂寥。
那时候宣和帝偶尔会出入崇文馆,多的时候都是来看太子的学业,甚少和别的皇子说话诘问他们的课业,至于他和宣和帝说话的次数都掰着手指都能数出来,
他从未想过宣和帝会记着他,他总想着弱冠后能封为亲王便知足了。
而今却说他是未来的帝王,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温若庭见他心有动摇复又道:“你自出生就在这深宫战战兢兢的活着,如今手上这本册子替你选了后路,你为何不应下?”
封衡晃首直言,“我实是不敢……”
他这样的人,怎能成为一国之君,若他登基为帝百年后世人又将如何看待他呢。
他宁愿只是闲散的王爷,而非背负大业的帝王。
待此时宫婢搀着神色郁郁的赵太后走到前殿。
封衡见状忙扶住赵太后,“皇祖母不好好歇着来这做什么?”
赵太后那双犹如枯木的手攥着封衡的衣袂,“衡儿,你就接旨吧。”
趁此机会温若庭从容地附和道:“皇祖母说的是,三皇兄还是接旨吧。”
封衡还想推辞,但迎着赵太后坚毅的目光,他卡在喉咙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握着手中滚烫如烙铁的册子,他道:“封衡,接旨。”
一旁站着的曲桑桑眼巴巴的看着这场戏落幕,心中的曲绕总算散开,她顺下提起的气,悄声道:“我还以为三皇子不会答允呢。”
温若庭大掌裹住少女泛凉的柔荑,低首薄唇覆在她玉白的耳畔厮磨道:“他不答允我也会逼着他答允的,再不济就委屈桑桑你成为中宫之主。”
娇容顷刻晕了殷红,曲桑桑轻嗤道:“胡说什么呢!”
她才不要成为中宫之主,一旦进了深宫她就是笼中鸟永远禁锢在这四角的皇城里没有任何自由,更何况她还要和众多嫔妃争抢自己的夫君。
那是她最不愿意见的。
“你们二人……”赵太后细弱的出声骤然打断他们二人之间悱恻缠绵。
温若庭黑眸微黯脸色莫测的朝赵太后道:“皇祖母有何事?”
赵太后步履蹒跚的走向两人,她直勾勾的望着温若庭那张消瘦的脸庞,“先前哀家还不信,宸妃会把自己的骨肉送到宫外去,见了你哀家才明白,哀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温若庭淡淡道:“母妃她也是为了保护孙儿,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赵太后倒不苛言于温若庭,她慈蔼笑道:“宫闱的事,哀家看的最是通透,你毋须为你母妃解释。”
“不过,桑桑你……”赵太后唤了曲桑桑的名却欲言又止,眼角的褶皱深了几分。
曲桑桑娇声应到,杏眸垂敛,“皇祖母有什么吩咐?”
赵太后瞥见少女波澜不起的琼姿,吸了口冷气:“端宜,端宜是你来索命了吗……”
此话一出不止曲桑桑怔愕,连温若庭和封衡两个大男人都为之错愕。
曲桑桑抬眸潋滟的杏眸泛着点点水泽,“皇祖母,我是桑桑啊……”
赵太后恍若未闻,径自喃喃:“端宜,是哀家的错,都是哀家的错……”
像魔怔般连连呓语道的皆是端宜。
封衡觉出异样吩咐宫婢扶赵太后回后殿歇息,尔后他疑惑的道:“皇祖母从未在我面前说过端宜长公主的事,可方才看见常平郡主她就唤端宜长公主,难道有什么蹊跷?”
曲桑桑抿着唇黛眉蹙起,须臾她道:“或许太后娘娘知道些什么。”
她只是揣测,但赵太后适才的言谈证明端宜长公主的死,恐怕和赵太后也有推不掉的干系。
温若庭揽住她的玉肩温声抚慰:“等太后好些了,我们再来问她。”
赵太后俨然是藏了秘密在心里的,只不过现在的他们不好动作,这件事还是得等新帝登基再做打算。
*
先帝崩逝第二天,文武百官聚集在庆安殿商议新帝登基的事宜。
苏丞相稳稳的站在一众官员前头,为首的他执笏板上前,“荣王殿下,今日是大日子,不妨将陛下的遗诏昭告天下吧。”
墨发掩在缀着几颗宝石的乌纱帽下,绛紫官服妥帖的裹着他英挺的身子,眉目疏朗端的是不怒自威。
苏丞相是继赵丞相之后第二位年少得名的丞相,他二十岁入仕,二十五便已成为一国丞相,而今年逾不惑的他长相还似二十多岁的青年。
他行事果决在朝堂的威名如雷贯耳,年少就有旁人一生都不可得的功绩,整个燕国怕是无人与之比拟,哪怕先皇后秦氏的父亲秦丞相都不曾动摇他半分。
其可见苏丞相手腕之凌厉。
温若庭站在玉阶上从龙椅处睥睨所有文武百官,良久他的视线落在苏丞相身上:“丞相莫急,我们在等上一等。”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