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梁心意看着赵明把一个血人从马小东家抱出来，都看傻眼了，追上去？赵明没工夫搭理她。
    她赶紧跑上楼，一问之后，吓得魂都没有了，“马小东马小东，你这次闯大祸了。”
    梁心意气得跺脚，连滚带爬去找炼油厂的厂长，这事恐怕会有大麻烦。
    黄达的车人开得很快，为了不让赵虹把他的车弄脏，赵明一直把赵虹抱在身上，血把他的衣服裤子全染红了。
    捋开她的乱发，面目全非的赵虹还睁着眼，这是支撑着赵明还没有崩溃的原因。
    “傻弟弟，二姐还活着，不哭……”
    赵明深深吸了一口气，哭得跟狗似的，坑得他连高考都失去资格的女朋友也没让他这么难过。
    “对不起，二姐，是我对不起你，都怪我……”
    老三哭了，二姐哪里忍得住，只是早就没有了力气哭出声，只得默默地流眼泪。
    到医院，赵虹直接被推进了抢救室。
    杨皎月亲自来的，看到赵明浑身是血的样子，她和文雯在一边根本不敢说话。
    不一会儿，杨科也来了，带几个手下。
    “现在去，还是什么时候去？”
    赵明刚想点烟，想到这里是医院，叼嘴里，摇摇头，“再等等！”
    没过一会，江康也来了，带着几个经济民警，腰上别着东西。
    杨科看了一眼，他知道，赵明要把事情给闹大。
    这个时候，抢救室里戴口罩的医生出来了，“流了，伤得也很重，断了几条胁骨，命是保住了，不过加上流产，恐怕得养上好一阵子，家属在这里签字。”
    赵明签了字，扭头就往外走，一群人跟在他后面，三四辆车排成一线进炼油厂驶去。
    文雯担心，“妈，赵明不会出事吧？”
    “傻丫头，你小舅会看着他，不会让他干傻事的。”
    听到这话，文雯算是放下心来。
    杨皎月心叹，为了姐姐可以变得这么吓人，这个男人是值得依靠的。看到赵明现在的样子，杨皎月更是认定了赵明，只不过不知道是该把他当成女婿，还是……当成男人。
    警车上，杨科问，“带家伙没有？”
    “带了！”
    “行，一会看准人，敢反抗就往死里打，打瘫了再带走，谁敢拦，就弄谁！”
    “是！”
    赵明现在算是杨科的家人了，他能感同身受，因为他也很想保护自己的亲姐姐。
    厂长和书记都到了。
    “马小东，你是不是脑子有屎？”
    被指着鼻子骂，马小东也只能当孙子，“站长，对不起，那个贱货偷人，我也没办法，换了谁谁也忍不住。”
    厂长气得叉腰，“你特么在外面嫖娼……”
    “咳咳……”
    厂长看了一眼咳嗽的书记，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改口道：“不管怎么样，你打人就不对，我中午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吧。我告诉你，你这件事情必须给我好好善后。”
    梁心意在发抖，他早上接到张主任的电话时就知道这件事是矿长亲自盯着的人。
    “矿长，恐怕没这么好善后，马小东的小舅子来接人的时候，带的是机关小车队的司机。”
    “谁？”
    不光是厂长，马小东家这一屋子的人都吓了大跳。
    机关小车队？谁敢把机关小车队的车当私家车用？厂长的心开始狂跳，下午开会，矿长的脸色没问题，他本来想汇报一下，但是人家没问，他自然当不知道，所以也就没说。
    特么的马小东，害死老子了！
    “马小东，赶紧给老子滚到医院去，这件事你不给我处理好，以后就别特么在炼油厂混了。”
    马小东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厂长没这么严重吧！”
    龙敏华也说，“厂长书记，赵家一家子都没什么本事，他们家当初想跟我们家结亲家，也就是看我儿子是办公室的，说不定以后还能拉他们家的人一把，这件事也就是家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着啊？”
    “你们知道个屁！”
    厂长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呜拉呜拉……”
    警报声响了起来，厂长书记和梁心意这个计生办的主任面色一沉。
    完了，这下想私了也不行了。
    “书记，你赶紧去带点人过来，今天不能让人把马小东带走，不然他就废了。”厂长安排道：“你们千万不要激动，只要把人留在这个屋子里带走，事情只能在这里解决，出了这个门，就不是一件厂里保得下来的事情。”
    书记前脚才出门，就被人一把给推了回来。
    赵明进来了，指着马小东，“就是他！”
    杨科扭头吼道：“愣着干什么，带走！”
    “有话好好说，这位警官贵姓……”
    “滚！”
    厂长的脸快贴到杨科的脸上时，杨科一个字吼得厂长耳膜震响。
    “你们局里的陈主任我认识，我们还喝过酒，警官，给个面子，这是家事，只是家事。”
    没人管厂长在说什么，伸手抓住了马小东的衣领，马小东伸手一把打开那只拉在他衣领的手。
    然后……
    就看到一根大棒子劈头盖脸地砸在他的脸上……
    砰！
    脑子晕眩时，过了好久，才听到龙敏华鬼叫的声音，等马小东看清他妈时……
    龙敏华已经张牙舞爪地朝警察冲了上去，然后就是一顿乱棍猛挥。
    “不要打我妈……”
    冲了一半的马小东被赵明一把掐住脖子，“我不打你妈，我打你！”
    江康等人从腰上抽出警棍来，照着马小东的脸，狠狠地砸！
    赵明在旁边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吐烟子。
    “混账，你们这是违法，我要告你们！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赵明看着厂长，问，“你是谁？”
    “我是炼油厂的厂长，段太波！”
    “哦，段太波！”赵明点了点头，“我不认识你，你最好给我滚一边去，再多说半句，我把你牙齿全给砸光！”
    梁心意在旁边赶紧圆场，“小赵，小赵，你肯定是赵虹的弟弟，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如果我们早点……”
    “我二姐流产了，肋骨断了三根，在医院抢救！”
    赵明打断梁心意，蹲在全身是血的马小东脸旁边，“我说了，让你个狗杂种给我等着，不会让你失望的。”
    赵明把烟头狠狠地杵在马小东的脸上，一口脓痰吐上去，“马小东，你完了，这辈子我不把你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就不姓赵！”
    赵明起身，看着段太波，“这事你知道对吧……知道，你们还不管，你们这叫杀人，段厂长，你等着，我会来找你的，我一定好好跟你玩！”
    杨科的手搭在赵明的肩上，拍了拍，喊道：“把龙敏华和马小东都铐回去，一个袭警，一个故意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