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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王叔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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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搞这种婚外情的人是最注意保密的。光凭华子一个人的力量,他怎么能做到全程跟踪杨欣和李天宇两人呢?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跟踪李天宇么?李天宇确实目标大了一些,但他的行踪基本上都是保密的。就算是知道他住在君悦宾馆里,李天宇也是没法接近他的。接近杨欣的可能性倒是大一些,但考虑到杨欣已经被人撞破了一次她和李天宇的好事,又怎么会再次犯这种错误呢?更何况李天宇也会在这件事上多加注意,相应的会采取一些保密手段的,华子想跟踪和接近杨欣的难度肯定不小。
    再者,当时的华子也不过是个已经退出了警队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胆子去跟一位一市之长去掰手腕呢?他脑子锈逗了吗?而且据种纬所知道的,华子对他的警察工作还是很认同的。虽然这个人有时候自律性差一点,但他的家庭和生活都是这份工作带给他的,他怎么会不愿意继续干这份工作?可他又为什么会突然从警队离职呢?这里面明显有问题。
    可是即便种纬心里面有疑问,但他也没法再见到华子本人了。他现在关押在省城的看守所里面,整个案件都不由天海方面过问,种纬这个已经当上了交管局长的人又怎么有管得了这桩涉嫌灰社会和故意杀人案的案子?
    只有一种可能让华子能够接近杨欣和李天宇,那就是有内应,这个结论是种纬在综合考虑和分析之后得出的。否则的话李天宇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恨意,而且一定要对天海和王春生进行报复?再联想到当初那份经过处理过的李艳红的日记,种纬就不得不把疑点集中到了张子明和王春生两人身上。
    本着谁实施谁受益的原则,张子明和王春生两人才是李天宇离开天海后最大的受益人。他们两人在李天宇离开天海市之后,一个成了代理市长,一个成了代理公安局长,权利和利益无疑得到了最大化。
    虽然从感情上种纬不愿意往这个方向上想,但事实就是事实,种纬没法否认。他必须承认他看不懂王春生,眼前的这些王春生的遗物显然有助于他了解这位王叔,但种纬似乎已经能够预知这些东西里面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他也难以触及的秘密。
    再换到下一张光盘,这张光盘里的内容则又是一个饭局上的录像。录像内容多是一些人在大谈如何在天海投资,如果才能赚到钱的内容。录像的时间也都比较久远了,录像中出现的人种纬大部分都不认识,但大部分人一身的官气却是能让种纬猜出他们的身份。
    集资案?种纬心里有了些想法,继续耐心的看下去。接下去的事情就让他更惊讶了,视频里面居然出现了张子明和省里的一些官员听镜头!不仅如此,这些人还多次和一个港台口音的人热情寒喧,而那个人正是之前传言的王春生所涉及的那起集资案的主角!
    所谓的集资案也有张子明和省里的官员参与?如果这个情况属实的话,是不是说王春生是代人受过呢?可王春生为什么会甘愿自戕,也不愿意把这里面的事情都说出来呢?莫非还有什么隐情?
    接下来的几张光盘,里面收集的资料都是一些偷偷摄录的内容。这些录像里出现的人物包括了多名在职或已经退休的官员,涉及的事情都是一些种纬听到或没听到过的案件。
    比如指向王春生贪污的治安摄像头案,就是某位省里的高官向张子明和王春生托的关系,是由那家企业的人接下的这项业务;比如某刑事案件事生后,某位关系人来向王春生请托的视频;再比如某开发商声称自己是某某领导让自己来的,要求王春生这边在土地开发方面予以照顾等等。
    种纬明白了,这些内容都是王春生收集的一些证据,这些证据证明他在很多起案件中起到的作用都是被动的,都是迫不得已的。这些请托的关系来自于方方面面,既有张子明那边安排过来的,也有比张子是官衔还要大得多的,省里面的一些关系安排过来的。
    种纬没法知道王春生录下这些证据的时候的心态,或许是出于自保?或许是出于不平而取的证?或许只是有备无患?这些事情都只能通过王春生留下的那几个笔记本来细细的了解了。只是仅凭这些录像内容,种纬就知道王春生在很多起以权谋私的事情里面都是被动的,迫不得已的。如果王春生把这些视频都拿出来的话,绝对是全省的一场地震!
    光盘看完了,种纬把它们小心的收好,然后终于翻开了那几本笔记本最上面的第一本。
    刚翻开第一本的封面页,种纬就看到了夹在封面页后面的几张信纸,看纸背透出来的字迹,他就知道这应该是封信。打开这封信,种纬先看了一眼最正面的时间,居然就在不久前!大约王春生自戕前一周多之前写的。也就是说,王春生写下这封信的时候,他很可能已经做好了自戕的准备!?这是一封绝笔信!
    带着这份疑惑,种纬开始阅读这封信。
    “小纬,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是不知道你小子够不够聪明,不会让这封信和这些东西都躺在地下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岂不是白死了?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当年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的时候,哪里会料到发生这些事情?
    这些年,开始的时候我是一心想往上爬,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几乎什么事情都做过,拉关系托门子,送礼收礼,拉帮结伙,不然又怎么会让自己深陷其中?我不让你和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交往,就是担心你会重蹈那两个小子的覆辙。反正有我给你戳着,不用你考虑这方面的问题。我只希望你把心思都放到正道上,将来飞得越高越远越好。
    我是不得不死的,我知道的太多了。如果我不死的话,他们也会用别的办法把我整死的,顶多制造一起意外事故,或者做个服毒自戕的局就可以了。反正我死之后,这些罪名就会落到我的头上。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用查了,也不会有人查了,最后还可以把我周边的人都保下来。既然如此,那死就死吧!我七九年从战场上下来的时候就是拣的一条命,如今又过了这么多年,值了。”
    看到这里,种纬从王春生的遗书里面感觉到了浓浓的萧瑟之意。显然王春生是受到了某些人的威胁之后,才半被迫半自愿的选择了自戕这条路的,但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种纬有些难以置信。但王春生接下来的遗言,就回答了种纬的疑问。
    “我知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死,可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对一切都已经心灰意冷,还需要保护你最想保护的人的话,你也会这么选择的。
    具体的案子我就不说了,我把这些年我记载的一些有问题的情况都写下来了。相关的证人都有名字和记录,也都有联系方式。如果遇上合适的机会,你把这些东西转给真的想查清这些事情的单位就好,我只说说我自己是怎么回事。
    开始的时候我没意识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当年刚当派出所副所长的时候,我在天海没根没叶,没什么关系和门路,就顶着个伤残军人,战斗英雄的名头而已。那个时候我要想混出个样儿来,除了拼命之外还有什么?结果你自然是知道的,“瘸狼”的外号可不是凭空得来的。
    那个时候除了我自己以外,就拉了几个我看得上眼,有点胆魄和想法年轻人给自己打下手,马永华和候立群都是我那个时候带起来的人。没办法,手底下没几个真心帮自己办事的人不成啊!
    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健全人都追不上的劫匪能被我追上?那纯粹是他们故意做出来害我的局嘛!只不过没想到我还没废物到不能动的程度,腿不好不代表老子身手不好,几块码头下去就都摆平了。不过从那儿以后我就知道了,要想在公安局混出点名堂出来,光靠自己的真本事是不行的,还得有手段有门路。
    从那儿开始,我就学会了找靠山拜码头,慢慢的我就有了自己的门路和关系,公安局里也就算有了我这么一号了。到了这个时候,我的功劳没人敢抢了,小功劳吹一吹也能变成大功劳了。大奖小奖前前后后拿了无数,慢慢的职位也升上去了。
    当然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和马永华候立群就弄出了那么一起冤案。
    其实当时我也觉得那起案子有点问题,只不过那个时候是严打的高=潮,我们那时候整天介加班加点,对一个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问题的家伙谁会去考虑那么多。后来候立群把那个倒霉的家伙锁到小号里,指望着能把那小子憋出些东西来,谁料想那小子用自己的裤子上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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