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得更加厉害。
    她去搀扶他，他忽然就倒在她的怀里。
    “曲先生……””曲存姿！“
    一靠近她的温暖，就更不能罢休了，曲存姿得寸进尺，干脆将她抱住，“小宝，我现在好难受……”
    脸已经彻底埋在了她的怀里。
    这八爪章鱼冷得跟冰块似的，毛毯裹着都没用。
    “曲先生，你起来，必须去医院……”
    他不听。”不去医院，小宝，我不想去……“”你必须去！“”小宝，你答应我不要嫁给陈亦舟，我就去……“
    她火了，这是耍赖开玩笑的时候吗？一把推开他：“曲存姿，你给我起来，不去医院就进屋子里去睡。”
    可怜曲存姿睁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会儿，醒悟过来，喜出望外：“小宝，我可以进屋子里睡吗？”
    也不得回答，他赶紧下来，大步就跑到了里面的屋子。
    那可是小宝的闺房，他还是第一次获准进入呢。
    床很大，床单洁净，被褥干净蓬松，暖气十足。
    一躺下去，长长地松一口气，浑身的寒气仿佛去掉了一大半，多舒服。
    她转身要走，但他死死将她搂住，含糊不清：“小宝，小宝……我好困……好难受……这些天难受死了……我想起你，总是睡不着……”
    太过忧虑，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夜夜折磨，病情才会加重。
    丽坤本是要推开他，可是，他浑身那么冰，软弱得完全不成样子。
    这个不可一世的混球，为什么老是要这么装可怜呢。”小宝，我要你陪着我，我不许你离开了……“
    要推开他，他已经睡着了。
    这家伙，就跟当年一样，冷如冰棍，病得不轻。
    本要狠心不理他了，可是，忽然想起自己孱弱的时候，浑浑噩噩里，整夜整夜觉得冰冷，孤独，无依无靠……他便总是这样抱着自己，整夜整夜陪伴自己，连班都不去上。
    陪了多久？
    十天？半个月？
    没有病过的人，岂会了解这种渴望被照顾的情怀？
    他死死搂着她，肆无忌惮吸取她身上的热量，她挣扎不得，然后，并没有再挣扎。
    那是一个病人，他也没力气做出别的不轨举动。
    那一夜，曲存姿睡得非常非常安宁。
    自从她从曲宅离开后，他从未睡得如此踏实。
    她这些天心事重重也从未好好休息，倒下去，也睡得死沉。
    朝阳透过窗帘，天明了。
    曲存姿睁开眼睛，奇异地看着臂弯里的女人。看着看着就笑起来。她呼呼地睡着，一只腿还是斜斜地放在他的腿上，无比舒服的样子。
    此刻，忽然不药而愈。
    小宝，亲爱的小宝，昨夜是她照顾自己，还允许自己留下来——就这一点，自己已经远远胜过陈亦舟了。
    无论如何，陈亦舟从来没有资格留下过夜，不是吗？
    尤其，她昨夜那样细心送水送药。
    不爱吗？一点也不爱吗？怎么可能。
    这给了他极大的信心，轻轻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昏沉沉的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