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鞋子也不脱，就那样躺上去。
    久了，被子慢慢地有一些热气了。
    恍恍惚惚的，他仿佛搂着那个细腻而绵软的身子。
    “小宝……小宝……”
    这声音不知来自何处。
    内心里如烧了一把熊熊的火焰，情欲澎湃。
    许久许久，他没有过这样强烈的念头了。此时，欲念一起，竟然完全不可收拾。就好像那些寒冷的夜晚，他每次一躺上去，就有温暖的身子将他贴紧，拥抱……
    “小宝……你不许穿衣服……内衣也不许穿……只要我在这里，你必须随时侍寝……侍寝你懂不懂？？？以便于我随时有需要就很方便嘛……”
    “你是隋炀帝吗？”
    “哈哈哈……你以为只有隋炀帝才这么荒淫？？你是我的小爱妾，这有什么不对劲的？……”
    “小宝……你睁开眼睛……懒家伙……我这么辛苦地‘运动’，你怎么可以睡着了？？”
    “小宝……你真是太笨了，连这个也看不懂……”
    ……
    可是，那个人忽然变了。
    不再是穿着睡衣懒洋洋的，肥腻腻的李小宝，而是冷静的，遥远的戴着博士帽的清攫的秀丽女人……她寂寞地站在山顶悬崖，站姿如长腿的鹭鸶……
    “曲先生，请让开！”
    “滚！”
    “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就知道，我已经找到被上帝取走的那一根勒骨了……”
    她的态度那么冷淡，神情那么陌生，无懈可击的疏远。
    丽坤。
    她说她是方丽坤。
    她的男朋友是穆乔之。
    ……
    眼前，人影交换，模模糊糊，不知道是李小宝还是方丽坤。
    他跃起来。
    满头都是冷汗。
    手触摸到满满的灰尘，才知道，这屋子和人一样，已经死掉，再也没有生机了。
    “来人，来人……”
    他按铃，唤佣人。
    是一个很陌生的中年妇人，高大健壮。
    她十分恭敬：“曲先生，您有何吩咐？？”
    他才明白，父亲这座大宅里的一切全部更换。
    红梅，佣人……一切都变了。
    这里不再是曲存姿的地盘。
    他颓然。
    “你下去吧。”
    中年妇人却非常的见机，她立即说：“曲先生，我明日就安排人把梧桐轩彻底打扫干净……对了，我是这里的杨管家……”
    曲存姿精疲力竭。
    “杨管家，辛苦你了。”
    妇人出去，屋子重新变得安静。
    他躺在床上，这一夜，辗转反侧，如何睡得下去？？
    朦胧中，身子很烫，发起高烧来，一阵一阵的。
    他痛苦得要命，喉头干涩。按铃要水，女佣送来水，他一口饮尽，却觉得尤不解渴。
    “曲先生……我叫人送您去医院吧……”
    他冷硬到了极点：“不用了。”
    挥手让女佣退下。
    他不是发热……没那么容易生病……只是，只是冥冥之中，知道，发烫了，冰凉了……会有人靠近自己，拥抱自己，照顾自己……
    那一次，她写下药单，那么顺利。
    他忽然跃起来。
    所有记忆，死灰复燃。
    对对对，那一次，她写下药单子——就是李小宝——是她——是她写了药单子要诗诗出去抓药——
    如果不是医生，她岂能写得那么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