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爱妾。
    难道要否认吗？为何要撒谎呢。
    她又不是正房。
    而且，直到现在，她也没有要求争当正房——只是米虫生涯，只是作践那不敢回首的前程往事而已。
    “说呀……你快说呀……李小宝……你说你马上就会走的……你不是我的什么人……”
    他伸手推她，差点将她推得趔趄。
    “快，你快解释……你向月明解释……你不爱我，我不爱你……”
    她结结巴巴的：“我……我是为了钱……是金主……不不不，是曲先生给我钱……他给了我很多钱……很多很多……”
    她嗫嚅着，竭力想按照他的要求行事。从来都是这样，他要她干什么，她便干什么，直到此刻，她仍旧依顺他。
    他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月明……你听到没有？她只是为了钱……只是男人的逢场作戏……我只是希望借此让你妒忌，让你在乎我重视我……我错了……我错了……月明……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小宝呆呆地看着那二人。
    一男一女在玫瑰的花丛里，他高大英挺，月明柔弱娇艳。
    他死命地将她搂住。生怕一松手，她就跑了。
    好像世界末日来了，如果没了她，他还算什么呢？？？
    他处心积虑，为了爱情。
    “月明……你听我说……我们结婚……我们马上结婚……我把所有女人都遣散……一个也不会留下来……如果你不愿意，曲宅的女仆都可以走得精光，我再也不和任何女人多说半句话，请你相信我……”
    他死死抓住月明的手。
    姜月明雪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笑容。
    她看着李小宝！
    自始至终，她从没看曲存姿一眼，却一直看着李小宝——看到那个女人的眼睛里竟然没有任何慌乱，不安，羞惭……甚至于悲伤，痛苦，难堪，泪水，委屈……所有本该属于此刻，属于人类的情绪，她统统都没有！！
    那是一个假人——
    她忽然很震惊：对面的女人是一个假人，是一座雕像，是一座木偶，无血无肉，行尸走肉，压根就不是活人——他他他，曲存姿，他难道没有发现吗？
    那是一具披着人皮的僵尸而已——压根不是一个活人。
    “月明……月明……”
    他全身心在她身上，她却无比惊惧地看那个女人，直到他叫了好几声，她才醒悟，心内居然砰砰砰的，不是怕男人，而是怕那个女人——那个很假很假的，就像雕刻木偶一样的女人。
    那是一具没有躯壳的僵尸。
    她不知如何会兴起这样可怕的念头，却不能自制。
    手指再一次指过来，情不自禁微微颤抖，“曲存姿，你真舍得她吗？”
    “舍得……舍得……”他忙不迭的，怎会舍不得？只要月明高兴，别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要他的命也舍得。
    “把她也一起赶走？”
    “这……”
    他的目光终于落到小宝的脸上，忽然模模糊糊地想起来，自己发过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