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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你母亲走了”,敲得嗡嗡作响。她忽然明白自己之前的惊惧从何而来,或许这件事老早就埋她心里,一直等她见到了温馨,方才省悟。
绍桢见晏晏定定站着,不言不动,面上的笑容像罩了张草草勾起唇角的面具壳,不由心里一涩,站起身来,踱到她面前,轻声道:
“你不要生气了,都是我错了还不成吗?”
《别想你》47
chapter18 宴罢兰堂肠断处(1)
绍桢低头看着晏晏,见她往日里粉润光艳的一张桃心脸落在遮阳帽的淡影中,薄汗之下,竟透着一层苍白憔悴。他皱了眉,抬手去试她的额头:“怎么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晏晏微微一震,像惊了一下似的,惶然偏过脸,却把来时打定的主意都忘了:“……我没事。”
绍桢怔了怔,讪讪放下手,笑道:“你就算生气,也只气我一个人吧。这几日天气好,与其闷在家里,不如和温馨一起出去玩儿。”
温馨想他二人小别重逢,撇开自己说话,早跑远了。此时,晏晏听虞绍桢说到温馨,目光便也越过了他去看妹妹。只见温馨独个儿挽着裙子踩在潮水里玩耍,在清沙碧浪间如蝴蝶般轻盈翩跹。
绍桢亦循着她的目光回过头,温言笑道:“她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寻亲,又不得你父亲喜爱,说穿了就只你一个亲人。你们姐妹俩再闹了别扭,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虞绍桢的话若放在平时,一点毛病也没有,偏今日晏晏刚在胸口系了个心结,句句听来都仿佛另有弦外之音。她把远远抛在温馨身上的视线收回眼前,瞥了绍桢一眼,静静道:“你好为她着想。”
虞绍桢闻言蹙眉一笑,正待说一句“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吗”, 忽然回过味儿来,惊觉晏晏的话竟是有些疑心自己的意思,勉强笑道:“她是你妹妹嘛。”
晏晏听了,丝毫不觉得安慰。
她心底压了一件最要紧的事,还没想好要怎么跟虞绍桢商量,便因为黄韵琪和阮秋荻的事,左一藤右一蔓地横生枝节。这一会儿工夫,见到虞绍桢和温馨在一处说话,也平添愁绪……一颗心仿佛浸在沸水里,皱缩成一团,淹煎得说不出话来,喉头汩汩的尽是酸楚。她抿紧了唇,不声不响,一行眼泪已滚了下来。
绍桢骇然一惊,赶忙揽住了她,抚着晏晏的头发道:“小姑娘,你到底怎么了?”
晏晏两手扶在他臂上,努力压下了喉咙里的饮泣之声,缠在心底的千头万绪总算解脱出一句:“我在想,要是那时候母亲带走的是我,我们……现在会怎么样呢?”
她话尾几乎带着哽咽,绍桢闻言却是失笑,捏捏她的腮道:“就为这个?还哭……你不是已经问过我一回了?”
他一笑,晏晏愈发觉得委屈,之前她是同他玩笑,现在却是真的在想了:“要是那样,你现在也许就是喜欢温馨,不是我——你不也是这么说的?”
她一心觉得这是一件极需要分辨清楚的事体,可虞绍桢却不以为然,一手拦着她,一手轻轻按在她脑后揉了揉:“傻瓜,干嘛要去想这种不会发生的事呢?”
晏晏眉心蹙紧,唇角也颤巍巍搭下来,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
她不愿意相信,她和他之间的种种只是因为当年父母鸡飞狗跳的离婚官司里一个不经意的选择。他喜欢她,总该是因为她身上有和别人不同的好处。不然,还说什么独一无二,非卿莫属?
可是这与众不同的过人之处在哪里?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她眼见得虞绍桢身边闲花野草,倒是各有各的好处,就她见过的那些:瑞秋温柔袅娜,阮秋荻娴雅冷艳,就是不怎么相干的黄韵琪,活泼率真之外也别有一份异域情调……她在这百媚千红之中,本就觉得力不从心,可到底也能安慰自己:这种事原本就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或许他偏就心爱她这一种,也未可知。
至少,她是个很美丽的女孩子。
然而见了温馨,她才惊觉,原来这美丽也不是她自己一个人才有的。
什么是别人没有,只她有的?
不过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十载光阴。
她嗔他、恼他,心里却也知道无论怎样,他总要回来哄转她,因为他们毕竟要在一起。不然,就像毓宁叫她“放心”时常常说的:“他不怕被虞伯伯打断腿?”
可这是她的依恃,不是她的盼望。
哪个女孩子会喜欢爱人是因为怕被父亲“打断腿”,才跟自己厮守终身的呢?
绍桢见晏晏默然蕴着泪不开口,既觉得她真是小孩子心性太过幼稚,又怕她钻了牛角尖,心里总放不下这一茬,日后又要疑心自己,便耐着性子开解道:“要是当初你跟了你母亲,你也不是现在的你了,更未必会喜欢我呢!”
晏晏明知他说的有理,却不肯松口:“我还是会喜欢你的。”
她要的不是这个道理,她想知道的是:在他心里,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有多喜欢?又喜欢她什么?
虞绍桢一笑,朝温馨的方向抬了抬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