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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笑嘻嘻地说起绍桢早前翻墙到幼稚园暴揍了欺负晏晏的小朋友,他想,大概绍桢就是出现在她世界里的第一个安慰她、保护她的人。
只是,他能为她抵挡全世界的伤害,但如果他成了伤害他的那个人,他该怎么对抗他自己呢?
绍桢搭了夜航的班机回来,他忍不住问他:“你这又何苦,晏晏有什么不好呢?”
绍桢目光怔忡地望着病床上萎顿如脱水小鱼似的晏晏,低低道:
“我和我父亲不一样,她要的,我给不了。”
《别想你》26
chapter11 渌酒杯寒记夜来(下)
“你很急着走吗?”晏晏见绍桢抬腕看表,语调平静,目光却忽然变得紧张。
绍桢笑意温和地看着她:“也不是很急。”
晏晏视线漫无目的地游移着落在了一旁,轻声道:“你还有别人要见吗?”
绍桢摇摇头:“没有啊。”
“真的?”
绍桢笑道:“我赶九点一刻的飞机走,你觉得我还有空去哪儿?”
晏晏听了,唇角不自觉地翘了翘,然而笑意还没浮到眼角,蓦地惊道:“那你还说不急?”
绍桢言简意赅地笑道:“不是很急。”
正说着,忽听身后有人轻声叩门,回头看时,正是端木澈。
“你运气好,拿你手袋的人把钱包和钥匙扔在酒吧了。”端木笑微微进来,把他从钟家彦那里取来的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没敢说钟家彦的事,一则怕晏晏不好意思,二则怕绍桢听了,发作起来惹事生非。
晏晏看了看,便道:“我的烟盒呢?”
端木瞥了虞绍桢一眼,对晏晏摇了摇头:“没找到。”
绍桢赶忙笑道:“丢了就丢了吧,你又不抽烟,拿着也没什么用,玩儿过就算了。”
晏晏却嘟着嘴道:“我……里面还有照片呢。”
“什么照片?”
晏晏张了张口,低声道:”我自己的。“
她带在包里的烟盒原是虞绍桢读海军学校时,在意大利一个叫拉斯佩齐亚的港城淘来的,银工精巧,盒面上有一朵螺钿镶就的玫瑰花,难得只在盒底的编号恰巧是晏晏的生日。
她一见,便讨了过来,把里头的镜面当了随身的妆镜。
“那么好看的照片肯定是找不回来了。” 绍桢淡戏谑着笑道,他站起身来,迟疑了一瞬,抬起手揉了揉晏晏的顶发:“你乖乖养病,回头我再找一个给你。”
晏晏隔天出院,勉强赶上了最后两科考试。
她没再去找钟家彦,钟家彦也没再来寻她。之前一段光怪陆离的日子像一串琳琅缤纷的肥皂泡,转眼就消失在了明亮的阳光里。
有时她从镜子里瞥见颈后的刺青,自己也会觉得诧异,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以往放寒假,她总是挨到小年才动身回家;这一回,她却订了考完试第二天的航班。虽然她知道绍桢的船早已经出了青琅基地,但看得见海浪,就会觉得离他近了一点。
冬日的大海,是一片深沉的灰蓝。凛冽的海风穿透了围巾的空隙,视线越过港湾、灯塔、浮标……一直追到空荡荡的天际线。她在心里默默猜测他的行程,军舰启程护航之后,只有靠港补给才会有公开的位置消息。
他说,“是等到你四十岁的时候还没嫁人,就嫁给我吧。”
她不知道他有几分玩笑,有几分认真。
”四十岁“,想一想她就觉得惊悚,”四十岁“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他九成九是在取笑她!
可这么一想,她又觉得不甘心:
虽然”四十岁“听起来非常可怕,但”嫁给我“听上去就惬意多了。
就算”三十岁“也好啊。
不要,”三十岁“也太老了。
最好是二十岁!二十一岁也行,正好她念完书毕业。
她想去沣南那间法国人修的教堂结婚,不过她和他都不信教,不知道行不行……
她自顾自地想着,窃窃一笑,转念间又想起他临走时揉着她的顶发,一点也不像告别的恋人——根本就是在摸只小狗。
什么嫁给他?“四十岁”也是哄她的……
整一个寒假,除了心不在焉地应酬新年和温书准备补考,大把时间她都用来回想那天在医院的情景。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她都恨不得能像电影胶片那样一帧一帧回放;可想得太多,又每每疑心自己会不会记错?
她的疑虑和想念都无处递送,甚至比他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还要糟糕,她打不了他的电话,他也收不到她的信。
午夜梦回,她忽然一阵害怕,他不应该动辄拿“沉船”两个字开玩笑,那些烂小说里一出现这样的戏码,那就真的回不来了。
她惶惶然裹着毯子,盯着黑夜里的一线暗白海浪坐到天亮,又觉得自己可笑。
她不敢去问父亲,只好打电话给端木。
端木温和含笑的声音让人听来便觉安心:“怎么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