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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是他最坏的预期,还是杞人忧天的闹剧,他出现在这里,都会叫她觉得难堪吧?
他静静站在门外,凝神等着里头的动静。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既没有困惑地质问,也没有鸡飞狗跳地慌乱。
卧室里无声无息,仿佛根本就没有人。
呵……虞绍桢挑了挑眉,他人都进来了,她还能不理不睬?就算默认是酒店的服务生,她也该问一句吧?
”晏晏?“他索性直接叫她。
门那边仍然没有回应。
难道她不在房里?抑或是,他回头望了一眼斜躺在沙发扶手上的短斗篷,总不成是霍毓宁给她出的馊主意,叫她来学《西游记》里的女妖精?
虞绍桢摇摇头,掌心一压,淡笑着推开了房门。
没有开灯的房间,宁静如深海,连空气都在一瞬间被抽离。
他想,今天的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她盘膝坐在雪白丰软的king size大床上,拼着白色衣领的黑丝绒连身裙上,大颗的锆石衣扣闪烁着熠熠光芒——那光芒来自床铺对面的荧光屏幕,突兀的蓝白色光束打在她专注又惊撼的面容上。
她对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反应有些迟缓,连她手里吃剩下的半客焦糖布丁都像是用慢动作软软跌在床单上的。然而随着一声尖叫,她突然就变成了一只因为发条上得太紧而爆开了弹簧的铁皮玩具。
他眼睁睁看着她尖叫着扔开头上的耳机,爬下床时绊翻了身前银光铮亮的餐盘,点缀着温室草莓的奶油蛋糕和咖啡壶一起翻倒在糊了布丁的床单上……
晏晏狼狈又敏捷地扑到电视机前,一边挡住屏幕上翻滚起伏的袒裼肉体,一边伸长了手臂去够电线插头;而躺在一片狼籍中的耳机,犹自若无其事地在她身后低低送出恣肆的媚笑和单调的“对白”。
她必须说点什么遮住这声音:“你……你想干嘛?你怎么进来的?你……你出去!”
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把她从这场胡乱中解脱出来,比如一句化解尴尬的玩笑,比如像个绅士一样关门走人,比如准确地帮她按掉电视机的开关……
但他都没有,他只是压抑掉所有可能的表情,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她。
毕竟,今天的事他这辈子恐怕再不会遇见了。
他该要珍惜一点。
最初的一瞬,他只是觉得好笑。但很快,便有异样的悸动在他血管里蔓延。
她撩到膝盖的丝绒裙子拼了乖巧的彼得潘衣领,秀丽又端庄黑白拼色叫人想起被禁闭了青春的小修女,然而她在做的事,却俨然一篇《十日谈》。
她没有如他臆测的那样奉出刻意的妖娆姿态,却依旧不声不响地挑拨着他的欲念。
愈纯洁,愈媚惑;愈禁忌,愈炽热。
他制止自己再想下去,她如一只发条玩具般地慌乱爆发也让他松了口气。
他终于偏过脸去,掩唇一笑,事情比他想得好多了。
可转眼间,温柔勾起的唇角又半途而废:约她来“学习”的人,真是处心积虑啊!
虞绍桢冷恻恻地走到晏晏身边,扯着她马上就要够到插头的手臂,把她从屏幕上拉开:“人呢?”
近在咫尺的屏幕变幻着让她分心的光束,她茫然望着他,眼角的余光却仍然做贼心虚地瞥着身畔的惊人影像,脑海里仿佛也打翻了一碗黏糊糊的布丁,磕磕巴巴道:
“……什么人?”
“你跟谁来的?”他端出了严厉而僵硬的表情。
“没,没谁啊。”晏晏慢慢回过神,仰望他的姿态就像一只暴雨浇透了翅膀的小鸟,缩在屋檐下惊恐地看着闪电。
他刚要追问,她突然又是一声惊叫,用刚才冲过来时一样的速度,冲回了最远的床头,整个人投水似地扑在床上,把枕头压在了脑后。
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除了一条地缝。
虞绍桢讶然失笑,瞄了一眼屏幕上犹自俯仰承欢的纤腰丰臀,按下录像机的“off”键,退出了尚在发热的带子。看着远处埋首在鹅绒枕里的小“鸵鸟”,他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严厉了。这样的事被人撞破,她自己都要把自己吓坏了,他还凶巴巴“审”她。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唤她:“晏晏?” 却见她缩着肩膀又往枕头底下钻了钻。
“好了,别掩耳盗铃了。”他柔声笑道:“起来了。”
一边说,一边去挪她身上的枕头,晏晏却揪紧了不肯松手,他想要拦腰捞了她起身,然而目光不经意间从她身上划过,他立刻改了主意。
她紧拽着枕头的双手扯高了裙裾,洁白细腻的肌肤从黑色的丝绒裙摆和羊毛长袜间裸露出来,在光线暗淡的房间里荡起一片让他触目惊心的暧昧。
他只好用那盘依稀还有余温的录像带,轻轻敲了敲的她的肩胛,“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会告诉别人,快起来。”
他轻描淡写地戏谑口吻和保守秘密的表态,松动了她的逃避。
晏晏脑后的枕头弹开了一边,她秋虫似的声音仿佛来自某个深邃洞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