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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不是酒好,是人好。”虞绍桢意味深长地一笑。
阮秋荻眼中掠过一丝疑色,拢了拢自己的衣襟,打量那酒吧的门脸并不出色,一行落拓的哥特体旧招牌甚至没用灯带装饰,夜色里根本看不全,地方倒颇大,一排雕花玻璃有几扇半开着,轻快的舞曲旋律缭绕而出。
她跟着虞绍桢走到门口,见他轻笑着抬了抬手臂,便随手挽了,同他一道推门而入。
虞绍桢似乎是常客,一进来就熟门熟路直奔吧台。酒保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短发及耳,白衬衫系着黑领结,问也不问便倒了小小一盅给他,微微一笑,转过脸问阮秋荻:
“小姐喝什么?”
阮秋荻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酒柜:“随便吧。”
虞绍桢笑道:“跟我一样。”说着,把自己那杯推到了她面前:“伏特加,借酒浇愁最好用,哪儿喝哪儿了,就算今天喝死过去,明早起来也不会头疼。”
阮秋荻端起杯子在鼻端嗅了嗅,除了一股凛冽的酒香别无它味,她正迟疑,便见虞绍桢端起酒保又倒来的那盅,一仰头喝了个干净,翻手把那小酒杯倒扣在了厚实的吧台上,眼中流丽的笑意星芒闪烁。
阮秋荻眉睫轻垂,薄薄一层笑意拂过脂粉不沾的鹅蛋脸,亦学着他的样子,下颌一扬,一盅酒尽数倾进口中!热辣的酒液在舌上燃起一团火焰,瞬间霸占了她的全部呼吸,突如其来的热辣激得她忍不住低呼,却听虞绍桢击掌而笑,赞了声“好”。
阮秋荻吮了一口他递来的果汁,一边平复呼吸一边环顾这酒吧里的客人。此时已近凌晨两点,这里热闹得让人有些意外,两个年轻人伏在吧台的另一端缠着酒保说笑,靠墙的八人桌打牌看牌的人围了一圈,远处还有个穿着吊带鱼尾裙的女孩子在同人跳恰恰,光洁的蜜色肌肤在灯光下仿佛撒了一层闪粉。
阮秋荻很快就发觉了其中的特别之处,酒吧里的这班年轻人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六七岁,大多都套着有肩章的迷彩夹克,另有两个穿衬衫的也搭了同样的深蓝色制服长裤。
阮秋荻转回头来又打量了一遍虞绍桢,疑道:“这儿是个空军的酒吧?”
“空军怎么能开酒吧呢?这儿离他们基地近,休假的小空军经常来而已,这酒吧有故事的。”
阮秋荻微微一笑,”生意好的酒吧都有故事,没有也要编几个。“
虞绍桢深以为然地点头笑道:”据说二十多年前,有个女孩子和一个空军飞官在这儿一见钟情,后来男的执行任务连人带飞机都失了踪,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大家都觉得是摔飞机死了,可那女孩子不死心,每天都来等。等了两年,人没等到,酒吧倒要关门了……“话到此处,他叹了口气,停下来喝酒。
阮秋荻追问道:”就这样?“
“要是就这样,那酒吧就真的倒了。”虞绍桢莞尔笑道:“那女孩子是个千金小姐,家里极有钱的,听说老板要关张,就央着父母把这酒吧买下来,自己当了老板。她家里虽然出钱买了这酒吧,可也提了个条件:再等一年,如果还找不到人,就要她死心。结果,到了第三年,人居然真的找到了——说是飞机在边境中了弹,人弹出来受了伤,被当地的外国友人救了。”
阮秋荻听着涩涩一笑:“假的吧。”
虞绍桢笑道:“真假我不知道,反正他们这帮小空军很信,觉得到这儿来会有好运气。”
“那你怎么会这么熟?”
虞绍桢呷着酒笑道:“这地方虽然是空军爱来,可也没说海军不准来啊。”他说着,抬手朝牌桌那边摇了摇。
阮秋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一个肤色白皙,凤眼秀逸的年轻人把手里的牌塞给同伴,斜勾着唇角晃了过来:“三少爷来‘还债’啊?”
虞绍桢搁了酒杯一笑:“是你们欠我的吧?”
那人耸肩“哼”了一声,“趁我跟我哥都不在,耍我那些哥们儿呢?”
虞绍桢蹙眉笑道:“赌场无父子,别那么输不起么。”
“走吧,我陪你玩儿两把。”那人口里说着,目光却只落在了阮秋荻身上。
“算了吧!”虞绍桢讥诮地一笑:“我拿了你们几副墨镜,就有人去上头告我的黑状,我可不敢跟你们玩儿了。”
那人闻言,凤眸一挑:“胡说八道!我们这儿从来没有这号人。”
虞绍桢撇了撇嘴,默默喝了口酒,没有答话。
“那你这什么意思啊?”那年轻人蹙眉道:“故意带个美人来跟我们显摆的?”说着,又含笑觑了觑阮秋荻,却听虞绍桢笑吟吟道:
“我不敢跟你们玩儿,还不能带别人来玩儿吗?”说罢,对阮秋荻道:“21点,会吗?”
阮秋荻摇摇头:“会一点,不过,我不赌钱的。”
那年轻人见状,忽然热心起来,笑眯眯劝道:“小姐放心,我们不赌钱的,你随便压什么都成,大不了……让这位三少爷替我们洗衣服。”
“那还是赌啊。”阮秋荻轻言细语,淡倦一笑。
虞绍桢笑吟吟凑到她耳边,悄声道:“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了,最适合欠债,玩儿嘛,输了算你的,赢了算我的——就当你报答我刚才的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