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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或清或郁的花香交缠不休,却听虞绍桢道:“我这么久没回来,也不知道有什么新馆子,你想吃什么?”
“这个时候好一点的馆子都要等位,不如回去我烧给你吃。”
“好啊。”绍桢说着,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荠菜炒年糕?”
瑞秋笑道:“三少爷,这时候哪来的荠菜?”
“我不过是念旧,随口一说。”绍桢笑道:“你就是隔夜的饭炒一碗给我,我也只有说好。”
“念旧”两个字落在瑞秋耳中,鼻尖又酸了酸。
两年前,她第一回见他,就炒了一盘荠菜年糕。那时候,他只尝了一箸,便放了筷子:“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说罢,竟起身拿了外套要走,“打扰了。”
瑞秋猝不及防,诧异又窘迫,几乎要疑心自己把盐错放成了糖,“……不好吃吗?”
虞绍桢却道:“很好。”说着,轻轻蹙了下眉,”是太好了。”
他低下头,目光柔柔含笑,仿佛有些赧然:“我们大概是误会了,嗯……真是抱歉。”
瑞秋心口上像被砂纸不经意蹭了一下,定定看着他:“我没有误会。”
一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同他说,那天,是她二十岁生日——以至于后来只能另编个日子来骗他。她第一眼看见他,就知道他和她之间会有什么、不会有什么。太隆重的桥段,只会让男人避之唯恐不及。
那天之前,她决计不会相信自己会成为这样一种人,一种她曾经顶看不起的女人。可在那个早春的傍晚,她遇见他,一切都变了。
她从百货公司里走出来,见路边一辆香槟色Eldorado的车灯星光般闪了两闪,就知道一定是他。
微凉的风,掠过她发烫的两颊。
她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车窗缓缓摇开一半,街面上华灯初上,照亮了暮色温柔,光线变幻的车厢里,俊美的侧颜只让她觉得艳。
她拉开车门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眼前繁花明迷,心底却沉静如水。
她想,或许她做了一件很错的事。但如果没犯这个错,以后的十年二十年,只要想起这件事,她就一定会后悔。
他这样的男人,是不期而遇的午夜昙花,一生只一现。
瑞秋正要开门,拧钥匙的手忽然顿住了,回过头道:“我养了只猫,你没关系吧?”
绍桢握着她的腰笑道:“你就是养了只老虎,也吓不走我。”
瑞秋扑哧一笑推开门,果然有只瘦长身条、白毛黑脸的小猫蹲在门后,一见到她,便喵喵叫着缠了上来。瑞秋抱起它摸了两下,柔声道:“妹妹,有客人来了,你乖一点哦。”说着,把它递到虞绍桢面前相了相。
“呵,我倒成了客人了。”绍桢捋着那猫的额头,笑道:“为什么叫‘妹妹’?”
瑞秋笑道:“是个女孩子嘛。” 见虞绍桢拎住了猫的后颈,便松开了手,“你小心啊,它在我这儿还没见过生人呢,也不知道是什么脾气。”
“你放心,既然女孩子,就不会跟我发脾气。”绍桢一手拎高了那猫,一手在它肚子上轻轻挠了几下,“哎呀,‘妹妹’,你比你姐姐还漂亮呢!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也没给你准备礼物,下次给你买罐头吃?” 说着,四下打量了一遍,对瑞秋笑道:“家里多了一口‘人’,你要不要换个大点的地方住?”
瑞秋抱过“妹妹”,朝沙发边的猫窝努了努嘴,“喏,它就占这么大地方。”
这间1800呎的顶楼公寓是虞绍桢替她租下来的,刚搬进来的时候家具添得少,瑞秋常常觉得自己讲起话来,依稀有回音。这房子勉强让她能应付朋友的询问,只说是一个远房亲戚去国,一时舍不得把房子卖掉,叫她来看一看。
等住进来两个多月,她才知道其实虞绍桢连对面那间一并也租了。瑞秋诧异了一瞬,旋即省悟,心里像被针尖点了一记——就那么一闪念的难堪,却被他捉到了,眼波柔柔渺渺在她面上一荡:“我名声本来就不大好,被人撞见也无所谓。我是想百货公司里人来人往,万一碰上个爱热闹的邻居,一会儿到家里找你串门,一会儿到店里让你给折扣……我怕你烦。”
瑞秋被他说中了心事,又听他饶舌,不禁莞尔。
他事事都为她打算,只是那些“打算”里,并没有他自己。
为着他喜欢吃西菜,瑞秋特意去上了三个月的法餐课,牛排煎得有颇有章法,虞绍桢一尝便赞;然而瑞秋却察觉,他含笑端酒的时候,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你有事情?”
虞绍桢笑意闲适地摇了摇头,笑容的收稍却是轻轻一叹。
瑞秋搁下刀叉,细打量了他一回,笑道:“你就是没有急事,也有心事。不过,你这心事倒也不像是坏事。”
绍桢隔着餐桌烛台朝她虚点了点食指,笑吟吟赞道:“兰心蕙质。”说着,又叹了口气:“男人猜女人的心思,十猜九不中;女人猜的男人的心思,一猜一个准——太不公平了。”
瑞秋不以为然地哂道:“那是因为男人早就猜中了,却故意不说。”
虞绍桢心有戚戚然地点头道:“男人这样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