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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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萌的声音从纱帐后面传出,说不出的温柔婉转,猫爪子似的挠人心肺,刚唱了几句,就开始有人开始大声的叫好。
    随着这些叫好声,台上的纱帐也慢慢升了起来,烟萌一笑,当真闭月羞花。
    林霜降心头却突然涌过一丝失望。
    烟萌人好看,曲唱的也好听,可是,却没有阿娘的味道。
    虽然也是软糯糯让人心生怜爱的声音,可却多了很多的东西,不是她想要听的。
    烟萌唱完了三首曲子,便抱着琵琶站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随着她站起的动作坐直了身子,因为傅云成说的彩头来了。
    陶风清却下意识的往椅子后面微微靠了靠,带着玉扳指的手抵在额间揉了两下。
    傅家两兄弟和孙怀义皆‘不怀好意’的一个劲的瞄他。
    烟萌会选陶风清那根本就是没有悬念的,何况傅云轩之前还特意暗示她了一番,生怕陶风清这亲成的太顺利,以后少了取笑他的乐子了。
    烟萌也‘不负众望’,款款而来,她站在陶风清的前面福了福身子。
    陶风清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正想说话,就听烟萌道:“这位公子,不知奴家是否有幸,请公子入内再听一曲。”
    “我今晚...”陶风清放下挡在额间的手刚开口,却发现烟萌看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林霜降。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林霜降。
    先是好奇烟萌选的谁,发现是个从未见过的人,又都纷纷和身边的人猜测这人的身份。
    傅云轩他们都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要作何反应才对。
    也不等他们反应,林霜降已经笑着点头,“好。”
    烟萌低头一笑,抱着琵琶又行了一礼,“奴家先去准备,等候公子。”
    陶风清走出船舱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在他身后撑伞的安宁突然‘咦’了一声,“雨停了?”
    跟着出来的孙怀义也‘咦’了一声,“还真是停了。这雨都下了快一个月了,怎么这么巧这会儿停了?”
    “何止是停了?天上还有月亮呢!”傅云轩一脸认真的侧头看着陶风清,嘴角压都压不住的往上扬,“我都一个月没见过月亮了,真是‘福星’来了,天降异象。”
    “这下,你家老太太该放心了。明天新娘子进门,宁苏的雨都停了,福星没有错了。”傅云成说道。
    他们本就是最后离开船舱的,这个时候客人都已经下了船,傅云轩让人将船又划离了岸边,三个人一人一句‘认真’的聊完天上那长了毛边的月亮,再也忍不住,扶着栏杆失声大笑。
    孙怀义直接坐在甲板上,一边笑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跟撒泼的无赖一般。
    楼上正传来烟萌的一句唱词,‘花好月圆,郎情妾意’。
    于是笑声像是被点着的炮仗一样,又猛一下的炸开了,惊的湖底不知道什么鱼一个打挺的翻出湖面又坠了下去。
    余贤不敢笑的,可是他们的笑声太有感染力了,他都忍不住的咧了嘴。
    陶风清一转身正看到他,阴沉沉的问:“咸鱼,你笑什么?”
    余贤的嘴一下子闭上了,“没,没笑。”
    “余贤,你怕他做什么?这么好笑的事,为何不笑?”傅云轩笑的眼泪都挤出来了。
    “成亲前夜,新娘子在姑娘花房里听‘花好月圆,郎情妾意’,新郎官在外头吹冷风,苦苦等候。哈哈!”孙怀义又夸张的摧残着自己的大腿,“陶风清啊陶风清,你也有今天。输给旁人也就罢了,竟是输给了自己媳妇。”
    陶风清冷冷的看着他们,“差不多行了啊!傅云轩,你说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我对月发誓,这要是我安排的,我一辈子生不出儿子。”傅云轩立刻举手发誓。
    傅云轩为了生儿子,除了他明媒正娶的少奶奶,还纳了四房小妾,日夜耕耘,两年养了五个闺女,这会儿家里又有三个有了身孕,此等辛苦劳作,是绝不会拿子嗣的事胡乱发誓的。
    陶风清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们。
    “安宁,你去问问咱们家的林公子,什么时候能够走了。是打算听一晚上的曲,明天直接从这儿坐花轿拜堂吗?”
    正说着,林霜降已经从船舱里出来了,他们笑的太大声没听见琵琶声何时停下来的。
    看见陶风清,她还有些奇怪,“你怎么还没回去呢?”
    第14章
    陶风清攒了一肚子的火,自以为看到林霜降的时候会一下子燃起来,可真当她站在自己面前时,他突然觉得刚刚自己的火气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本来就是他让她来的啊!
    他既没拦着她到处跑,也没拦住她穿男装,更没拦着她去烟姑娘的花房。
    自己一手促成的事,为什么要生气?
    于是,他笑着道:“夜深了,你们自己回去不安全。”
    听了这个答案,林霜降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谢了。那现在回去吧!明天还要起早呢!”
    陶风清腹诽:谢谢你还记得明天要早起成亲!
    “陶风清这怂样,怎么看着这么生气呢?”孙怀义嫌弃的撇嘴。
    “还是你聪明,找了个门第财力都不如你的张家。都跟陶风清这样的,挨打都不敢坑声。”傅云轩幸灾乐祸的道。
    两人窃窃私语说的起劲,突然发现林霜降正不冷不热的看着他们两个,顿时闭了嘴不敢吭声了。
    陶风清都怕的人,他们哪里敢不怕?
    “怎么了?”陶风清是听不到他们两个说什么的,看林霜降这般不解的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
    “没事。”林霜降突然冲他笑起来,“二爷,我们回去吧!夜凉,别生病了。”
    陶风清突然觉得自己也挺...那啥的,这么普通的一句话,怎么还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
    从小南湖回来就已经是下半夜了,林霜降玩了一天不但不累,反而因为太过新鲜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索性和春寒青梅聊天聊到了天亮。
    这也导致第二天,开始梳妆的她一脸憔悴。
    陶风清派来给她梳妆的婆子们给她上完妆换上嫁衣,她回头朝铜镜里看了一眼,又提着裙子坐了回去。
    “不行,脸色不好看,胭脂再抹一些。”她道。
    “还抹?”春寒差异的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我就知道你平日里是不肯涂脂抹粉,才让她们下手轻一点的。”
    “今天不一样,你来。”林霜降拿了胭脂盒子塞给她。
    春寒一边按照她的吩咐给她擦胭脂一边取笑道:“我还当小姐和旁人不一样,原来要成亲了,也在乎起这张脸了。”
    林霜降没吭声,从早上开始,不管婆子们怎么说怎么做,即便她心里如何不愿,也没有多说一句,乖乖的任由她们摆布。
    连春寒都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这么听话。
    倒也不是说她脾气不好,会不乐意就打人骂人,从前她不愿意的事,总是会嬉皮笑脸的跟人商量,用春寒的话来说,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最是难缠,不打人不骂人,尽缠着人说好听的话,让人反而拿她没有招,每每最容易让她得逞了。
    今天这正式入门的喜服,和她从沙洲一路穿过来的比要繁琐的多。
    光身上穿戴整齐,都花了足足一个时辰。
    几次都看见她困的眼皮打架了,可还是摇摇头的撑住了。
    趁着抹胭脂的时候,春寒故意小声道:“小姐是怕了陶家人?”
    林霜降:“?”
    “刚才那婆子给你缠腰的时候,我明明瞧见你不乐意了,怎么就没把平日里对我的招数使出来?这会儿又要抹这么厚的胭脂,是怕旁人瞧出你在外‘风流’了一夜?”春寒贼贼的笑起来。
    林霜降对着铜镜又仔细看了看,感觉脸色没那么难看了,才道:“昨天烟姑娘使坏,怕是让陶风清当众丢了面子。我本来没想那么多,可后来听见傅少爷他们说的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今天我可不能再让陶风清没面子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今天,怎么着也得给足了他面子才是。”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手在腰上紧了紧,“我腰也挺细的,怎么非得缠的这么紧呢?憋死我了。”
    “新娘子吃东西不方便,许是怕你一会儿饿了。”
    林霜降抬眼撅着嘴,“我怎么觉得你很幸灾乐祸呢?”
    不等春寒应她,两人拉着盖头走过来,隔断了她的视线。
    婆子扶着她在床边坐了下来,“新郎官的轿子已经在路上了,姑娘现在可不能再开口说话了,否则是要被人笑话的。”
    林霜降点点头,看不见她的脸,只看见盖头动了两下,春寒觉得这盖头有些新娘子的娇羞了。
    本来一直很精神的林霜降,在盖头蒙上之后,本就开始有些犯困,当上了花轿之后,外头的唢呐声,轿子的颠簸,终于成功的让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
    陶风清在媒婆子的示意下弯腰掀开了轿帘,将手里花球的另一端递了进去。
    可是...没有人接。
    “新娘子这是害羞了吗?”他身后站着陶贺孙怀义,半晌没看见新娘子接花球,陶贺忍不住的笑道。
    孙怀义却不这么认为,身子歪了歪想看看里面什么情况被陶贺一把给拽了回去,“你看什么?”
    “不对劲啊!你家二奶奶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个会害羞的主。”孙怀义嘟囔了一句。
    陶风清人将轿子门挡的严严实实,谁也没瞧见里面什么情况。
    春寒有点急了,可又不能推开他去看,也只能在外头干着急。
    陶风清刚刚其实也只是按照流程踢轿门掀帘子,伸进去的花球没人接他才凑过去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了两下。
    里面的人靠在轿子里睡着了,盖头滑落了一半,露出一只紧闭的眼。
    他叹了一声,手在她腿上推了两下,低声道:“林霜降,下轿了。”
    林霜降一惊,猛的坐直,盖头彻底了滑了下来,她‘哦’了一声就要下轿。
    陶风清一手将她推了回去,另一只手捡了掉在她腿上的盖头给她搭了回去,又将花球的另一端递到她手里。
    做好了这一切,他才笑着从轿子里退出来,牵着另一端的缎子将林霜降从轿子里牵出来。
    他没有发现,所有人声、喧闹声,是在停顿了那么一会儿之后才又重新恢复正常的。
    因为他不知道,外头所有人看见的,是陶风清他半个身子钻进了轿子里。
    他也不知道,外头所有人以为看不见的,是陶风清和新娘子亲昵了一番,这才让她下轿的。
    他更不知道,一个时辰不到,宁苏的茶寮酒肆,青楼赌坊,都是热议陶二爷是如何痴迷于这位将军之女,以及这位陶二奶奶是如何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御夫有术。
    林霜降在轿子里看见陶风清脸的一瞬间,困意消失了,脑子好像也不灵光了。
    她都不知道,如何拜的堂,给谁敬的茶,怎么被送进的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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