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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忱说话的声音渐渐就低了,难听清的程度。
钟宛问:“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戳破,不直接把话说清楚。”
“当初好好说话,好好把自己心里想的表达出来,就那么难?”
没有回应。
闭眼以后的秦忱很久都没了声息,给不出什么回应。
钟宛差点以为他是死了,伸手过去探他鼻息。
很平稳。
这次他是真的昏睡了过去。
钟宛也不想跟他讨论这些。
她关上了车门,转而去驾驶座上开车。
秦忱今天大概喝了不少的酒。
和他在封闭空间待久了,除了车内自带冷气,还夹杂着隐隐的酒的气息,钟宛一边把握方向盘,时不时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他。
人确实是清瘦了,他歪着头,车窗外时不时闪过街边的灯光,车内很暗,衬得他皮肤看着冷白了些。
加上这会没什么防备,整个人少了许多威胁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着病的原因,秦忱这会睡得很安稳。
或者也不能说睡,大概是非常不清醒的。
钟宛觉得自己大概也不清醒了。
他这种情况,不可能把他送到独居的地方去,只能送回秦宅。
看到是钟宛送秦忱回来,秦家的人很惊讶。
一行人连忙上去接。
有人将秦忱扶进去,钟宛没进去,只站在门口。
形只影单的,看着挺清寂。
有人上去说:“钟小姐进屋坐坐吧,我去给你端杯茶。”
钟宛摇头:“坐就不坐了,我也只是顺道看见他情况不好才送过来,既然人到了,我该走了。”
她转身,又想到什么,和那人说:“记得跟秦忱说,既然还在恢复期,就别碰烟和酒什么的了。”
对方连连点头说是。
钟宛离开了。
刚刚出来接的都是些在秦家做事的人,有些新面孔,大约是近期被雇过来的,和钟宛不熟。
要是秦家那些叔婶,怕是还有些话要说。
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钟宛把车开出一段距离,找了个路口把车给停下,之后打开车窗,点起一根烟。
她胳膊搭到车窗上,视线落方向盘上,盯着上边的标志看。
人心里乱的时候,就习惯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钟宛也不例外。
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秦忱。
以前她第一次跟他闹的时候。
那时候她要走,拖着行李箱什么都顾不上就要走。
秦忱问她想去哪。
她说:能去哪儿就去哪,只要有地方待。
他问:哪来的自信。
她说:因为梦想。
梦想,多天真但狂妄的词。
秦忱说那她只能待在臭水沟里,她没有钱,没有认识的人,甚至没有一点社会经验。上一个像她这样单纯以为社会好混的女孩,早被磨灭死在了里边。
她被他拽回了秦宅,一路上被带得噼里啪啦东西一顿乱倒。
秦家的人都惊了,看着钟宛被秦忱拉进房里嘭地关上门。
有人去问,但都不敢插手。
只听得见房间内钟宛骂他,咬死了骂他。
里边也没有秦忱的声响。
不知道多久,就只剩钟宛的哭声。
她拼命地哭。
呜咽声隔着门板传进每个人心里——
想到这儿,钟宛侧眸看向手里的烟头。
烟还在燃,星星点点。
像她眼里染的光,也说不清是不是远处的灯映出来的光,或许不是。
或许那是泪,只不过不明显。
后来很多人都好奇那天秦忱跟她说了些什么,在房里又干了什么。
只不过大家把好奇都憋在了心里,没一个人问。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大概就是钟宛拿着刀抵住他脖子,说她要杀了他。
杀了他,为朋友报仇。
可是她哪敢呢,她活那么大,菜都没切过几次,哪敢做那种事。
秦忱知道,他清楚。
他甚至还捏过她颤抖的手,说她拿刀的方式错了,刀不是这么拿的,下一秒就带着她的手,让刀尖寸入他皮肤。
钟宛吓呆了。
他丝毫不管,像是感觉不到皮肤被划破。
钟宛扔了刀子,瘫坐到地上哭。
哭到眼睛肿成桃子,到最后眼泪都流不出。
秦忱蹲下身帮她擦眼泪。
她去咬他手,往狠了咬,秦忱愣是一声不吭地,甚至还安抚地摸她头发。
秦忱啊。
秦忱,他真的是个败类。
要现在的她回忆那时候的他,她还是要说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