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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痕迹。
欧阳泛流摇头叹了口气,对着地下黄门低声吩咐道:“擦干净些,再去请太医来。”
大堂内,王嬷嬷早已把三个嬷嬷捆在一起,那三个嬷嬷衣裳凌乱,被人搜身检查过,袖子粗鲁地撸着,另外一个小厮主动跪在苏锦瑟面前。
王嬷嬷心疼地掏出手帕包扎着苏锦瑟血淋淋的掌心。姑娘手嫩,哪怕只是轻轻一划就露出狰狞的痕迹,血顺着手腕早已湿了袖口,染上裙角,让大红裙摆越发艳丽。
苏锦瑟神情倦倦的,自苏醒后,她精神一直不好,这身子不过两个月的时候,身心接连受到巨创,直到今日也没有缓过神来,不过等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有了疲惫之色。
她用没有受伤的一只手撑着额头,受伤的手心放着那块玉佩,玉佩散发出暖意,温暖着失血的手心。那洁白玉佩染上血丝,越发显得妖冶。她半低着头坐在椅子上,那朵大红花在鬓角微微低垂,昏黄灯光下,娇嫩的鲜花不在入花枝般鲜艳,穿堂而过的风吹乱整齐的花瓣。
“玉佩放起来吗?”王嬷嬷低声说着。
“不了,放着我安心。”苏锦瑟温柔地笑说着。
众人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一步又一步,坚定而缓慢,一道修长的人影自黑暗中逐渐清晰,露出挺拔锐利的轮廓,先是那双乌皮方头靴出现在灯火下,然后是一角绣着金丝的衣角,最后是那张龙章凤姿的俊脸。
苏锦瑟没想到殿下会来的这么快,一时呆愣着。王嬷嬷机警,立马叩头而拜,苏锦瑟这才回神,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坐吧。”盛宣知的视线从她手心渗满鲜血的手帕上最后慢慢移到她脸颊上,看着她苍白脸庞上越发漆黑的眼珠。
这眼神太过炽热,一瞬让苏锦瑟坐立难安,不知如何应对,只好低下头不再说话。
“去搬几张椅子来。”欧阳泛流看着空荡荡的大堂,指挥着身后的黄门。
“对对,多拿一些来。”苏映照连忙附和着。
不多时,一张黄木梨花椅就被搬到大堂上,苏锦瑟连忙把自己的椅子拖到一旁去,只是刚刚移了一小段距离,只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在扶手上,微微用力,遏制住苏锦瑟的动作。
“既然是七娘子叫我们来,自然是七娘子也在上首坐着。苏家事,苏家了。”殿下屈尊降纡地弯下腰,按住椅子,风轻云淡地说着。
苏锦瑟把不准太子的意思,连连摇头:“殿下尊贵,小女不敢,上首还请父亲与殿下就坐。”
盛宣知微微用力,苏锦瑟就跟再拉一块巨石一样,不论如何使劲,椅子纹丝不动。
此时,欧阳早已搬着椅子安置好殿下的位置,见状,连忙笑说着:“殿下厚爱七娘子,七娘子只管谢恩便是。”
苏锦瑟顶着苏映照杀人的目光,哪敢应下,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盛宣知注意到苏映照的目光,视线从苏锦瑟头顶挪开,淡淡说道:“三堂会审,侯爷也请上座,今日决策依旧是侯爷为主,孤不过是做个见证。”
苏映照这才擦着汗坐在殿下右手边,苏锦瑟无奈,只好接受这个结果。她不过偷偷把椅子挪了一小点距离,就觉得太子的视线落在自己脖颈处,心中一惊,只好讪讪地住了手,假装擦椅子,谨慎地坐了下去。
太子心思难测,今日能把他叫出来,不过是借着秀禾镇的事情。奈何秀禾镇那日她记忆全失,只听说有黑衣人袭击,推测出黑衣人应该是冲着欧阳太监来的,这才借着那点由头把殿下诓来。
递苏家把柄给太子,想必太子也是很乐意凑这个热闹的。
“开始吧。”盛宣知看着底下面色惨白的人,冷冷开口。
游嬷嬷率先喊了冤,另外两位嬷嬷也不甘示弱,跟在后面哭诉,哭声震天撼地。
欧阳泛流眉心一拧,大声呵斥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先说。”
他点了哭得最为起劲的游嬷嬷。欧阳作为内侍省首领,掌管东宫多年,这些底下人闹什么哭什么,一看便知,这游嬷嬷边哭边打量上首三人的神色,定然是有鬼。
游嬷嬷被人厉声呵斥一句,又见欧阳泛流脸上阴狠之色,哭声一顿。
她哭哭啼啼,委委屈屈地说着:“今日六娘子生辰,阖府大喜,老奴不过是吃了酒和几个姊妹在假山后面闲聊,也不知为何七娘子突然发了疯一般,把我们揪出来说我们害她。”
她扫了一眼苏锦瑟,见她神情疲惫,半低着头,没有反驳的意思,以为小姑娘家到底是胆怯了,立马添油加醋说着:“奴婢是真的不知七娘子为何好端端冤枉老奴,当日秀禾镇老奴与我家二姑娘守在门口是为了保护老太太,这事得了老太太夸奖,侯爷也是知道的。”
长乐侯闻言点了点头,恭敬说道:“当日事危,我家二姑娘临危不惧勇气可嘉,极有孝道。”
游嬷嬷一听,更觉有人撑腰,大胆说着:“就是此事,七娘子非说当时我们推她出去,且不说是亲姊妹,就是陌生人也断然做不出这等伤人之事。老奴本不该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