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忡,正犹豫着要不要停下来,手腕已经被跑来的某人扣住了。
回头撞入一双漆黑的瞳仁,深不可测,眸底光影流离,竟比过了华灯初上的点点霓虹,无边闪耀,直直地印在宁纯溪的眼底。
见宁纯溪没反抗着离开,喻湛这才松开桎梏她手腕的手。
一言不发地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身上,眉间染了几分嘲弄的意味,哑声道:“就这么讨厌我吗。”
宁纯溪愣了愣,原本想推托的手指抬了抬又放下,任由他给自己穿套衣服,末了别开眼,讷讷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也没有。”
明明是他先生的气,她不过好面子,事事都不甘落于下风,所以表现得强硬了些。
喻湛没说话,专注地帮她把扣子系上。
脱了外套后,他身上就一件简单的白色毛衣,衬得身形颀长俊逸,连眉眼都柔和了几分,温良无害极了。
扣上最后一个牛角扣,喻湛抬眸看她,眸光浮沉,眼底像有一团化不开的墨,薄唇翕动了一下,低低道:“我十号下午节目海选录制,你要过来看看吗。”
试探的表情中带着一点希冀。
宁纯溪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还是难免塞了一下。不忍直接拒绝,默了默,最后给出一个在她看来还算是比较模棱两可的答案:“看我到时候有没有时间吧。”
喻湛抿了抿唇,眼睑低垂,额前的软毛无力地耷拉着,好不落寞。
宁纯溪咋舌,思量少许,约摸他就是那种小学生参加运动会,家长却没能到场为他助阵加油的失落心理,想了想,道:“我尽量吧,如果去不了的话,就让阿缺来看你,你们俩也很久没见了。”
他们从小玩到大,又都是男孩子,想必也比她更加说得上话一些。
喻湛:“……”宁缺那家伙想见的话什么时候见不到,更何况他真正想见的人又不是他。
他的眼皮耷了耷,似乎有些无语。最后决定不再做无用功,径直牵过她的手,朝隔壁街区走去。
宁纯溪指尖一颤,挣了挣,没挣脱开,叹了口气,索性由着他来。
到了路边,喻湛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车子徐徐在一边停下。
他最后整了整她的外套衣领,声音润着寒风有些凉:“7号没空的话这两天也行,我一个人在酒店无聊,就当陪陪我。顺便帮我把我家里的钥匙带上,我有东西要回去拿。”
无论如何,他就是想找机会多见见她。
宁纯溪默了默,半晌才慢吞吞地应了声:“……噢。”
本来她还想反驳,明明酒店里他那几个师兄姐也在,怎么看他都和无聊二字绝缘,但想到钥匙这个情况实在没法拒绝,她总不能真那么没道义让人连家都回不了吧。
至于钥匙为什么会在她这……天晓得这小子出国前好端端的干嘛要把自家别墅钥匙存她这。
喻湛见她应下,拉开出租车门,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勺,送她上车,叮嘱道:“到学校后给我打个电话。”
宁纯溪瘪瘪嘴,明明她才是个长辈,被一个小破孩说出这样嘱咐的话,总觉得哪里奇怪,随口胡乱应付道:“知道了,你也进去吧。”
“嗯。”他声音清浅地应了声。
话是这么说,但扣上车门后,依然站在原地没动。即使车子开远,宁纯溪还是能从后视镜清晰地看到喻湛笔直挺立的身影,在车潮人流中很是单薄。
车子开出百来米远,天空突然有雪花悠悠扬扬地飘落,附在窗玻璃上。
宁纯溪惊叹着降下车窗,伸手抓过一缕。
这是今年的初雪,也是首都头一回刚入冬就下起了大雪。
雪花很快在掌心融化,沁入肌理,冰冰凉凉……
另一边。喻湛亦抬头望天。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无数雪花飘落在他的发梢上,睫毛上,肩膀上……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最后在热气的氤氲中化作细小的水珠,晶莹纯净。
远处钟楼敲响沉闷的钟声,在广场上空回荡,画面像电影的慢镜头一般拉远盘旋,史诗而宏伟……
喻湛眉眼悠远缥缈,像是隔了层雾让人看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跟着钟声数到第六下,这才悠悠收回视线,单手插兜朝酒店大门拾步走去。
……
出租车在路上开到一半,宁纯溪又转让司机从学校调头往家里开。
刚好是周五,想着反正回了学校也没什么事,索性回家休息两天,顺便慰问一下她家那小崽子的学习。
开了大门的密码锁,绕过玄关,就看到宁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打电玩打得正嗨,地上凌乱的散着好几叠游戏卡带。
书包被扔在地上,拉链没拉,滑出好几本书来,校服外套也邋遢地挂在沙发背上,茶几上薯片碎渣横飞,瞧着着实令人头疼。
宁缺听到动静本以为是家政阿姨,斜眼看了一下,顿时眼睛亮了亮。本想迎上去,但想了想还是手上的这把游戏比较重要,一边盯着屏幕操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