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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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彻“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哑,像是雨夜里拉着巴赫G大调的大提琴:“晚上就回去。”
    谢宜珩被他这火车司机一样奔波的日程安排震惊到了,她看了看储物盒里那个移动硬盘,不可思议地问他:“你让爱德华直接邮件发你不可以吗?不是,爱德华这什么人啊…”
    她不解风情的控诉被他打断,裴彻笑了一声,慢慢地说:“和他没关系,是来请你吃饭的。”
    有辆红色的跑车气焰嚣张地插道,前面的白色轿车来了个急刹车,他也跟着踩了刹车。刹车时的惯性使然,她整个人笔直地往前倾倒,安全带硬生生被把她扯了回来,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这一来一回之中前碰后撞着,能量奇怪地转化,动能似乎并不能在守恒定律里变成热能和声能。但是此时此刻她心脏发烫,心如擂鼓。
    谢宜珩转过头去,认真地看着他,目光从眉骨描摹到鼻梁。他清瘦苍白,根根分明的睫毛尽数垂着,侧脸的线条更加分明,望过去是满怀心事却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宜珩难得的钝了一回,她很轻声地问他,仿佛是迷路的旅人在喃喃自语:“为什么呢?”
    他似乎很惊讶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明明答案简单得就像计算机按部就班地执行预设好的程序。而现在写程序的人反过来问计算机,为什么呢?
    一辆又一辆的车出现在车窗的一端,又消失在另一头。他慢慢地,珍而重之地,近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没有为什么,因为是你。”
    因为是你。
    “你”这个单词的尾音被他急促地截住,既不是含糊不清的浪漫,也不纠缠不休的缱绻,像是十四行诗中音节的收束,短促又简单,直白赤.裸地告诉读者,我就是这个意思。而是这个答案意外地让谢宜珩这个读者安心,就像是十六岁的时候走出考场,她把计算过程写了三遍,终于确认自己算错了的那种尘埃落定的心安理得。
    谢宜珩“哦”了一声,绷着一张小脸,反问他:“你认真的?”
    似乎她并不打算立刻让他停车,然后自己走回LIGO。裴彻松了松领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对。”
    谢宜珩沉默了半天,才给出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答案:“不行,那我亏了。”
    “我当年追你追得很认真的,而且还追了挺久的。”她像个精明的当铺老板,这种事情上都要打着算盘斤斤计较:“我要是就这么答应了,那我多亏啊。”
    裴彻失笑,一本正经地纠正她:“那不叫追。”
    谢宜珩懒得跟他辩论,摇摇头,平静地说:“而且现在我们应该没办法心平气和地重新开始。”
    她的重音咬在“现在”上,听起来像是俳句诗里心照不宣的俏皮话。
    裴彻不可置否地点头。他顿了一瞬,学着她讨价还价的语气,说:“那怎么办?要不我一模一样地追你一遍?”
    谢宜珩虽然不是像康妮那样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但是这个“追”还是让她很不舒服。自己说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回过头来怎么想怎么扎耳朵。确实不该这么说,他们谁也不是黏人的橡皮糖。她挠了挠自己的脸,沉思许久,说:“这不叫追。”
    她一本正经地打自己的脸,裴彻竭力屏着笑意,顺着她的话茬往下说:“好,不叫追。”
    谢宜珩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风衣上的金属扣子,冰凉的金属最后跟她的体温保持一致。她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最后还是挑了个她熟悉的法语单词:“就是Amireux的那种状态。”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单词。记忆清晰得好像她昨天才说过,又遥远得宛若隔世。
    谢宜珩下意识地要用一大串形容词名词的组合来给他解释,突然才想到到身侧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学会了法语,不再需要她画蛇添足的注释。她笑了笑,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苏黎世的Brezelknig面包店聊到了多伦多那家哈利波特主题的小酒馆,把那些寂寥的岁月平淡地用语言描述出来,用另一种奇怪的,诞谩不经的方式,参与到那段缺失着对方存在的过去里。
    …
    快六点的时候,他们穿过西雅图川流不息的马路,在商业区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了一个日式庭院的门前。
    侯在门口的侍者确认了客人的姓名和预约时间之后,引着他们走进去。庭院内部是枯山水庭的风格,竹篱笆点缀着满是凛然翠意的青苔,古朴的石桥架在湖上,边上有两盏端方的石灯笼。昏黄的灯光撒了满湖,粼粼的水波泛着星星点点的亮,像是禅宗拂袖而去时,自袖口落下来的灯火。
    院子里有窸窸窣窣的虫鸣,还有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侍者引着他们到屋子里,轻声细语地讲解着今日的菜品。
    两个人点完了菜,把菜单交还回去。谢宜珩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漫不经心地问他:“你之前来吃过吗?”
    裴彻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仿佛是陷入了沙漠的流沙里。他一下子窥破了她那些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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