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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谢宜珩心情不错,相当配合地说:“周三傍晚。”
他“哦”了一声,语气平平:“威拉德下周一就回利文斯顿了,你别担心。”
你别担心。
谢宜珩甚至有一刹的恍惚——她为什么要担心?她告诉裴彻的版本里涉及了托马斯,涉及了GEO天文台,甚至扯到了亨利,唯独把自己摘了出去。
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她已经没有胆子去问你是怎么知道威拉德来威胁了我,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像短路电流里的保险丝,下一秒就要烧掉。谢宜珩用自己最后的理智来不礼貌地打断他,声音都是颤抖着的,说:“你不要插手,这是我的事。”
裴彻出乎意料地好说话,顿了顿,慢慢地说:“好,我不插手。”
“周三我在华盛顿大学,傍晚正好有空,我可以来机场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回LIGO。”裴彻应该还在忙,电话那端隐隐约约有爱德华的咆哮声。他叹了口气,用那种纵容的,温和的,哄孩子的口气说:“我们可以聊一聊。”
好像在与她有关的事上,裴彻有无数的正好。
谢宜珩握着手机,看着凤尾竹的影子在地上摇曳,她迟疑了很久,然后很轻声地说:“好。”
…
周一晚上阿比盖尔带着托尼回了多伦多,谢宜珩在家放空了三天,心情不错,兴致冲冲地开车去机场接他们。托尼两岁多,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会奶声奶气的叫她阿姨。
谢宜珩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阿比盖尔哈哈大笑,亲了一口托尼的脸颊,说:“要叫姐姐。”
把托尼送到了阿比盖尔的妈妈家里之后,两个人难得有空,在市区找了一家新开不久的甜品店,一边吃一边聊天。
草莓冰沙的料很足,饱满红润的草莓表面淋着一层金色的蜂蜜。谢宜珩咬了一口草莓,感受着清甜的香气,问她:“你就留在多伦多了吗?”
阿比盖尔摇了摇头,彩色的头发纷纷扬扬的,颇为壮观。她很笃定地说:“我还要回去搬东西,之后应该也是留在加州工作了吧。”
☆、Mamihlapinatapai(2)
离婚将近半个月之后, 阿比盖尔终于反应过来了,开始骂人了:“詹姆斯这种人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他就是背叛了耶稣的犹大。”
她说完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不但把自己比做了耶稣, 还变相地辱骂了犹大这个犹太人,简直犯了大忌,差点她就能被开除犹太籍。
谢宜珩很不给面子地笑了。
“我昨天去见了亨利教授。”阿比盖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说:“他问我要不要回去当博士后。”
这个套路相当眼熟。谢宜珩沉思片刻, 竖起一根手指, 非常确定地说:“他在广撒网, 你要小心。”
第二天两个人还是勾肩搭背地去街上鬼混, 路过一家理发店的时候,阿比盖尔突发奇想:“我想烫个头发。”
谢宜珩捋了捋她的一缕发丝, 苦口婆心地劝她:“你发质都这么差了, 还是别打理了。”
阿比盖尔犟起来谁也拦不住,她挺着胸脯走进去,大马金刀地□□坐着, 把自己的要求跟理发师仔仔细细地说了。
欲望是会传染的。店里的理发师是个亚麻色头发的意大利男人,花言巧语地蛊惑她:“小姐,您也可以烫个头发。”
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边上的阿比盖尔已经兴致冲冲地开始选要烫什么样的卷了。谢宜珩实在不想坐在店里干等着阿比盖尔, 这样未免太像阿比盖尔的同性恋人了。于是她犹豫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妥协了:“我做个护理吧。”
她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椅子里,理发师往她头发上涂抹浅绿色的膏体,冰凉又粘稠,像是夏天里浓郁的牛油果奶昔。
阿比盖尔的头上铺满了烫头发的圆筒,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那你打算去加州理工当博士后吗?”
“我其实挺想去的, ”谢宜珩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她,没想到理发师立刻把她的头扶了回来。她只好目视前方,接着说:“因为我最近在LIGO跟亨利一起做噪声处理,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这可和亨利一起干活的工作机会啊!亨利教授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大不列颠口音都性感得杀人。路易莎,只有你不珍惜这种机会。”阿比盖尔痛心疾首地拍着椅子的扶手,谴责她:“我可是求之不得,”
一晃过去好多年,阿比盖尔还是亨利的铁杆迷妹,滤镜比伦敦清晨的雾还要厚,谢宜珩当真无语。
她好脾气地对满眼星星的迷妹解释:“因为在LIGO工作真的太累了。”
阿比盖尔怀疑地说:“我觉得你挺享受这种生活的。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怎么说的?痛并快乐着?”
谢宜珩刚要反驳她这根本不是中国的老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哈维打过来的电话。她现在耳朵上还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