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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你爸吵,他这人就脾气倔,你越和他吵他就越来劲。”
谢宜珩闷闷地“哦”了一声,半张脸缩回了被子底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我问个问题啊。”
“我有个朋友,就是阿比盖尔,你应该还记得的吧。”谢宜珩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像是惴惴不安的小兔子在洞口张望,轻声说:“她离婚了,最近一直和我住。你觉得我要不要劝她去复婚啊?”
谭向晚听到离婚这个词的时候,眉头很明显地拧了起来,问她:“你和阿比盖尔吵架了?”
谢宜珩一头雾水:“没啊。”
“我以为你和她住的不愉快,才想着让她搬出去。”谭向晚有些不解,又有些惋惜,叹了口气,问她:“她怎么突然离婚了?之前不是一直和她先生过得还不错么?”
“詹姆斯出轨了。”
谭向晚“啧”了一声,敲了敲她脑袋,说:“这是婚姻中的欺骗行为,你怎么还劝人家复婚?”
谢宜珩躲开她的手,闷闷地问道:“如果詹姆斯没出轨呢,他们该复婚吗?”
“哪来那么多如果。”谭向晚心里头跟明镜似的,看破不说破,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很平淡地说:“你们的逻辑性思维太强了,习惯用二分法来处理所有事。但是感情跟你写的那些程序不一样,它不能被量化,因此也分不出客观意义上的对错来。”
谢宜珩歪着脑袋,朝她眨眨眼睛:“那你以前和我爸吵架都是怎么赢的?”
谭向晚说:“吵架没有输赢的,只是我不怨他了,也就好了。”
“那些药少吃点,能不吃就尽量别吃了。虽然都是医生开的,但是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时间不早了,谭向晚准备回去洗漱,离开前回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实在太累就把工作辞了吧,你爸乐得养你。”
谢宜珩吓得打了个寒颤,连连摆手:“千万别在晚上讲恐怖故事。”
谭向晚笑了一声,跟她说了晚安,就关上门出去了。
前面的那户人家在拉大提琴,是巴赫的G大调,伴着沙沙的雨声,在无边的夜色里蔓延着辗转着,裹挟着悲伤向她涌来,深沉又克制,像是严丝缝合的密码结构,又像是复杂却完美的圆周运动。
是神在她窗前低声吟唱。
谢宜珩正在梦里和马修·麦康纳一起拯救世界,管风琴空灵的乐声还在耳畔徘徊,她眼睁睁地看着那艘飞船被黑洞吞没,面前的仪表盘上各种颜色的按钮疯狂地交替闪烁,尖锐刺耳的警报被拉响了。
她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却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她整个人还活在上辈子的梦里,连联系人都没看,就昏昏沉沉地摁了接听键。
作者有话要说: 谢宜珩这女的真的不行,每次遇到人生三连都跑路加拿大,太鸵鸟了。
谢宜珩:我有一个朋友…
妈妈:算了,懒得揭穿你
这一章明天早上我还是会修一修的!!!!大家晚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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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告白(5)
“路易莎,模型的精度可能有问题。”
电话那端的声音平缓又熟悉,带着些遥远的不真切,撞到她的耳朵里。
谢宜珩摸索着去够灯的开关,大脑的意识还没完全清晰。她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应完才觉得不对,勉强把眼皮撑开一条干涩的缝,迷迷糊糊地问:“啊?你说什么?”
“控制设备的模型的精度可能有问题。”他一下子就听出了她浓重的鼻音,不合时宜地顿了顿,问她:“你在华盛顿州吗?”
窗外的雨还没停,有些雨滴打在金属窗框上,是很清脆的声响,像她小时候弹玻璃杯的杯壁发出的声音。
谢宜珩没有再说话,她不想举着手机打电话,也不想爬起来,所以开了免提,就把手机放在枕头的边上。
扬声器把声音呈几何倍数地放大,她可以清楚地听见他绵长的呼吸声,听见衣料间的摩挲声,听见发丝擦过手机边框的沙沙轻响。
“我回多伦多了。”谢宜珩迟疑了一下,很缓慢地说:“电脑和资料都没带回来,如果有问题,你可以去问一下莱斯利。”
裴彻算了算时差,说:“好,打扰你休息了吗?”
她说:“打扰了。”
“是我错了,抱歉。”
他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不知道是在为这个无关紧要的打扰道歉,还是在为那串唐突的数字道歉。
谢宜珩实在厌倦了这种周而复始的客套,她斩钉截铁地说了句我要睡了,还没等他回话,她就挂了电话。
西海岸现在是周六晚上九点,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