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之，我在这里！”谢雯娜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娜娜，不要！”程伯钊喊了一声，然后一下子醒过来。
    “延之，你终于醒了！”看到他睁开眼睛，谢雯娜才放心了一些。
    “娜娜，你怎么在这里？”程伯钊看到她，心里满心的欢喜，不过下一秒，当他看到两人握紧的手时，赶紧将手松开，“抱歉，我太失礼了。”
    “你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呢？”谢雯娜问。
    “就下雨天地滑，不小心摔倒了。”程伯钊轻描淡写地回道。
    “可是我听说你是半夜里在前院摔伤的，你没事大半夜的跑前院里去做什么？更何况，当时还下着暴雨。”谢雯娜明知故问。
    “是在前院摔伤的吗？我怎么记得我好像是在客厅里。”程伯钊躲闪着她的眼神。
    “要我告诉你吗，你是担心那些小雏菊被暴雨淋坏，所以想拿东西去把它们罩起来吧，你怎么那么傻，一个花而已，至于你那么不顾自己的安全吗？”谢雯娜想想都很后怕，万一摔倒的时候是后脑勺先着地，恐怕就不是摔断腿这样了。
    “谁告诉你的？”被她说中，程伯钊的脸上划过一抹心虚，随即否认道，“不管是谁说的，那都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会傻到为了几盆花就不顾自己的死活呢，放心吧！”
    谢雯娜没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她的眼泪便开始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娜娜，你……你怎么哭了。”看到她哭，程伯钊一下子六神无主起来。
    “你怎么这么坏，为什么要让我为你担心为你难过！”谢雯娜拿手拍他，越说眼泪流得越发不可收拾。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好了。”程伯钊任由她打骂自己，声音里满是心疼。
    “你是真的傻吗？为什么一再地纵容我？”谢雯娜生气地说道，但她是气自己，气她为什么老是让眼前的这个男人为她伤心，她根本就不值得。
    程伯钊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只能笨拙地安慰她：“难过的话就打我吧。”
    “你就不能对我坏一点吗？明明是我无理取闹。”对比起来，谢雯娜更觉得无地自容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但作为你跟你有革命友谊的老朋友，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的。”程伯钊故意强调着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友情。
    “你对我……真的是革命友谊吗？”谢雯娜抬起泪眼看他。
    被她突然这么问，程伯钊愣了一下神，但随即反应过来，然后回道：“当然了，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我正在跟陈欢以结婚为目的在试着深入了解彼此，我发现她人挺好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收到我的结婚请柬了。”
    “你撒谎！她刚才都跟我说了，你们根本就是在演戏！”谢雯娜拆穿了他说的话。
    程伯钊没料到陈欢会跟她坦白，一时错愕得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所以呢，你是想陪在我身边，才找她来假扮你的未婚妻吗？”谢雯娜继续追问。
    “抱歉，是我骗了你，”程伯钊垂下眼睑，“我跟她是假的，也没有想过要娶她。如果你觉得我们这样见面会有负担，我会出国，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都要心痛得说不出话来了。但如果是为了娜娜，他无怨无悔。
    “出国？永远都不见面？这就是你道歉的诚意吗？”谢雯娜的表情看不出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呢？只要你说，我一定照办。”程伯钊知道自己骗了她，是他不对，所以只要她能消气，要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你骗了我这么久，就想这么一走了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饶了你。至少，得罚你待在我身边，让我一直欺负你才行。”谢雯娜回道。
    “好……娜娜！”程伯钊应了一声，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刚刚说的话似乎包含了什么深意，“你刚刚说什么？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吗？”
    “怎么？你刚才不是还说要你做什么你都可以吗？现在又不行了吗？”谢雯娜反问。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真的可以吗？”程伯钊的表情开心得就像一个孩子。
    “从今天起，你我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谢雯娜握起他的手。
    “男……男女朋友？”程伯钊像是突然变笨了一般，突然不能理解她说的话了。
    第1369章 1369 终于走到了一起
    “怎么？你还有意见吗？那就算了。”谢雯娜说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没意见！没意见！”程伯钊赶紧将她的手扣紧。
    “不过现在你还在试用期，至于能不能顺利转正，给你三个月，看你表现。”谢雯娜说道。
    “试用期？还有这种说法？”一听还不是正式的，程伯钊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难道你有意见吗？”谢雯娜问。
    “没意见！没意见！”程伯钊连忙摇头。即使只有三个月，也算是他白赚的了。
    “恭喜恭喜，撒花庆祝！”顾云憬开门走进来，朝着两人放了一个礼花。
    “你们怎么在这里？”谢雯娜心虚得赶紧撒开了程伯钊的手。
    “别藏了，我们进来的时候都看到了。”顾云憬坏坏地笑了笑。
    “云憬，你又在门口偷听！”谢雯娜面子挂不住，只能装作生气的样子看着女儿。
    “不偷听的话，我们又怎么能知道您跟爸终于走到一起了呢？”顾云憬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
    女儿的话让谢雯娜更加不好意思了，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你在瞎说什么呢云憬，我……我不过是来看看他，又没有别的。”
    “我才没瞎说呢，斯年也听见了。”顾云憬说着，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咳咳。”傅斯年干咳了一声，偷听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干。
    “云憬，你就别让你妈尴尬了。”程伯钊出声帮谢雯娜解围。
    “你看你看，这么快就开始护妻了。”顾云憬故意说得很大声。
    “云憬，别乱说话。”谢雯娜的脸都要红透了。
    “好了，我不说了，再说下去，爸都要跟我翻脸了。”顾云憬开玩笑地说道。
    “你这孩子，拿你爸妈寻开心了是吗？”程伯钊虽然这样说，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这是分享你们的喜悦。”顾云憬给俏皮地吐吐舌头。
    “你啊，真是被我跟你爸宠坏了，知道我们不能拿你怎么办是吧？”谢雯娜红着脸红道。
    “那是当然啦，我可是爸妈的心肝宝贝。”顾云憬握住母亲的手，“看到您跟爸终于走到一起，您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开心！”
    “都说了我们还没到那一步，你别再这样说了。”谢雯娜难为情地低下头。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知道您脸皮薄。”顾云憬终于开够玩笑了，于是把这个话题打住。
    “爸现在需要静养，我们还是晚些再来看他吧，这里留妈一个人来照顾就行了。”傅斯年故意这么说。
    “我还是走吧，云憬你留下来照顾你爸。”谢雯娜赶紧说道。
    “我不行，我一会儿还要去上班呢。”顾云憬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你不是自己当老板吗，请个一两天假又没什么。”谢雯娜知道女儿是在找借口。
    “正因为我是老板，所以我才不能随便请假啊，我得给我的员工做一个表率不是吗？妈，照顾爸的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您了，您别再推辞，我们先走了，晚些再过来。”说完这些，不给她再拒绝的机会，顾云憬就拉着傅斯年的手快速地离开了病房。
    “云憬，云憬！”谢雯娜想叫住女儿，可哪还有她的影子。
    病房里安静下来。
    背对着程伯钊，谢雯娜都觉得尴尬非常，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以前两人是朋友关系的时候，她觉得跟他在一起很轻松，可现在关系更近了一步，反而让她变得局促不安了起来。
    “那个……你口渴吗？我去给你打点水吧。”她随便找着话题。
    “这里就有水，不用去外面打。”程伯钊回道。
    “哦，那……那我给你倒杯水吧。”谢雯娜在矮几上找到一瓶纯净水，然后给他的水杯倒满，再拿到他的病床前，“喝吧。”
    “好。”程伯钊伸手去接。
    两人的手不经意碰到了一起。
    “啊。”谢雯娜条件反射地松开。
    看着她那紧张局促的样子，程伯钊以为她是不喜欢这样，于是说道：“娜娜，如果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关系让你觉得不自在的话，那就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就好。”
    他不希望他们现在的关系让她觉得不舒服，如果是那样，那他宁愿还是像以前一样。其实只要能陪在她身边，什么样的身份他都不在乎。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雯娜知道他误会了，于是解释。
    “不是吗？”程伯钊不解地看着她。
    “当然不是了，我……我只是一时觉得有些难为情而已。”谢雯娜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
    程伯钊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拍拍床边的位置，示意她坐到那里。
    谢雯娜看了眼他指的地方，乖乖地坐了过去。
    程伯钊想拉她的手，但只是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敢：“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你能回应我的感情，直到现在，我都还觉得我活在梦境里一般，生怕一醒来，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原点。”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谢雯娜突然有些心疼他。
    程伯钊笑笑：“这不是重点，其实我是想说，我可以等，既然三十年我都等过来了，我不介意再等下去。等有一天，你不觉得别扭了，我们再在一起吧。”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谢雯娜问。
    “想，当然想了，但我更不想逼迫你。”程伯钊如实回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跟我见外了，如今云憬他们都知道了，要是我们不在一起，只怕她又会说我欺负你了。”
    “所以……你是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的吗？并不是出于同情或者感动？”程伯钊的眼里闪着光芒。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怎么可能会是因为同情你。”他的话让谢雯娜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程伯钊高兴得无以言表，然后又试探性地问，“那……我现在可以牵你的手了吗？”
    “嗯。”谢雯娜低下头，几不可闻地轻应了一声。
    第1370章 1370 喜极而泣
    虽然很小声，但程伯钊还是听到了。
    他慢慢挪动着自己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托在掌心里。
    这样真实地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的感觉，实在让他觉得太不真实了。他等这一刻，一等就是三十年。
    “你在乐什么？”见他开心得嘴都合不拢，谢雯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