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东西。”
    乐阳别开头：“难道不是吗？”
    “我当年确实是那么想的……”乐谣回忆起当初，“直到……我遇到荆殊。”
    乐阳朝她看过来。
    乐谣面上带着清浅但幸福的笑意，回忆起往事时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还记得我刚来到这个时空……与你说的那些话吗？那时我真的打从心里觉得，生活就是一场无尽的苦难。我那时候早已摆脱贫困，一朝穿……一朝成为你姑姑，心中痛苦难忍，看这个世界哪哪都不顺眼，现在想来，我最对不起的人还是你，那时我偶尔会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外泄，是你承受了我许多迁怒。”
    “没有的……”乐阳连忙澄清。
    乐谣摇摇头，继续道：“但后来，你知道的，我救了荆殊，他……很不一样。
    “即使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一个深受重伤的人，是怎么会自若到在山中唱歌，但……他跟我，跟我们不一样，他总是能看到世间美好的那一面。
    “所以他不抱怨伤势，不抱怨生活，也不会单纯以有用没用去衡量一个人。”
    说着，她转过身：“可惜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你已经到外面求学了，这些年来，我看着你长成端方如玉的君子，总以为你或许自己想明白了，便一直没有找机会与你说明白。
    “我现在与你道歉，晚吗？”
    乐阳吓了一跳：“姑姑，不是……”
    他憋红了一张脸：“您不必如此，您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没有你，我，我早就在那个女人改嫁之后饿死了。”
    乐谣笑了笑：“你能原谅我就好。”
    顺着这番谈话，她又劝慰道：“所以，你完全不必自我困扰，因为如今还未取得成绩便觉得自己无用。
    “且不说你已经足够耀眼，就算你现在还未考中举人，只要你有一颗刻苦向上的心，就是那两个孩子，还有我和荆殊的骄傲。”
    乐阳眼圈已经泛红了。
    他的拳头不断紧握又放开，千言万语在酝酿之后，只剩下简简单单一个“好”。
    乐谣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想明白了就行。”她笑着拉住他的手腕，“这些日子，我和荆殊也了解了一下滨城那边的状况，我整理了一下有用的书籍和海滨城市的致富之法，对你或许有用，你想看一看吗？”
    乐阳借着低头擦去溢出的泪水，颔首道：“当然。”
    姑侄两人再没有了心结，相携着朝繁花深处行去。这一天的谈话一直被乐阳刻在自己的记忆深处，在他晚年写的自述中，乐谣对他的影响被反复提及，终其一生，他都将这位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姑姑奉若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