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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这般便宜,看来那小姑娘做的分明是无本买卖。”
找到了真相,管事心中也轻松不少。
他甚至有闲心夸赞道:“那些碎布料,坊里每几天还要雇人送走扔掉,没想到还有人有这样的巧思,将它们制成了绢花。”
他这句话越说越慢,到了后来,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方宁宁却突然一跺脚。
知道自己头上戴的,与拿出来送给吴管事女儿的东西竟是用坊内没人要的废布做的,她面色霎时间变得通红:“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居然还是用废布做的……早知道这样,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买来送吴姐姐。”
管事却笑着安抚道:“无妨。虽说是用些边角料做的,却属实有几分讨喜,做工也用心……”
“哪儿便用心了!”方宁宁此时窘迫得厉害,根本听不得别人夸赞这东西,“就是随便缝缝补补出来的玩意。”
她指着罗可儿头上的绢花:“罗可儿看了两眼,当晚就做出来了,还比这东西好看千百遍!”
她原以为本就看不上乐谣的罗可儿会附和她,却没想到罗可儿摇了摇头。
“这绢花,那小姑娘确实用了十分的心思。”罗可儿道:“我并不是看了两眼……昨天,我也买了一朵,全都拆了,才按着复原了出来。”
“哦?”吴管事饶有兴致地看向她,“那这绢花做起来,难吗?”
“确实不难。”罗可儿道,“不过……”
“不过什么?”吴管事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兴致勃勃地追问道。
罗可儿道:“不过我是拆了人家的东西,才敢说不难。如果让我自己摸索,花的功夫便不止这么点了。
“而且,那小姑娘昨日卖绢花今日卖铃兰,且还同我说她这几日每日都会拿出些不同款式。
“我觉得,若论这一点,寻常人恐怕难以企及了。”
“哦?居然有这般新鲜?天天有新花样?”管事挑了挑眉。
他摩挲着手中的铃兰绢花,想了许久,一直到要进入莫绣娘的院中,才又问道:“你们方才说,这绢花能卖上多少钱?利润几何?”
“这些小玩意能卖上多少钱?”张虎弯着腰看着乐谣篮中的东西,轻蔑地询问道。
乐谣将篮子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见张虎似乎不愿罢休,她抿了抿唇,开口解答道:“绢花一到五文不等,客人要买几朵吗?”
“五文,哈哈,哈哈哈哈哈!”张虎捂着肚子笑开了。
他狠狠笑过一通,又盯着乐谣问道:“小丫头,你该不会就指望这些东西帮你赎身吧?这些破花?”
乐谣冷静地盯着他。
她努力不把张虎当成是那五贯钱契书的催命符,只淡淡道:“我今日已经收工了,客人若不买,便请让开,让我过去。”
听她在自己的威压下还能口齿伶俐地说话,张虎下意识便要来掐她的脸。
但乐谣并不惧怕他,微微后撤了一步,直接躲开了。
张虎“啧”一声,将手在自己衣角擦了擦,直起了腰:“你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作为一个年近而立的成年人,他也不屑于当街为难一个小女子,于是只口头又警告道:“时间你还记得吧?十天后,记得自己送到钱行去。
“若是到时候见不到你,老子就亲自到乐家村,把你捆在马后拖回来。”
“不会劳烦你的。”乐谣回了一句。
“哼!”张虎最后看了她一眼,“看你这可怜样儿的,来来来,你今日还剩多少东西没卖出去,老子给你包圆咯。”
他说着,往怀中掏了掏,竟掏出一块白花花的纹银。
故意将银子在乐谣面前晃过一遍,张虎语带羞辱道:“怎么样?这个够吗?”
这一锭银子,恰好就值五贯钱,是可以令乐谣重获自由身的分量。
张虎原想着看乐谣眼馋的表情,但没想到乐谣只是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实事求是道了一声:“找不开。”
他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你知道就好,你这辈子啊,大概也再看不到这个大个的钱了。”取笑过乐谣,他终于满足,心情舒畅地招呼着后面的下属离开了。
即使走出很远,乐谣还能隐约听到张虎的声音。
他的语气中带着气氛不屑三分抱怨:“我姑姑居然让我找个机会盯着那小贱人,就这玩意,能翻出什么风浪?”
乐谣不想听这些闲言碎语,加快脚步往城门赶。
手中的竹篮很轻,装不下什么值钱的东西,能令她脱离困境的东西,一直藏在她闪闪发光的灵魂里。
接下来几日,乐谣依旧继续着这样的生活。
她早晨到绣坊卖绢花,下午与夜里呆在家中赶工制作。
幸运的是,绢花的生意越来越好,这东西在绣坊渐渐普及起来,许多观望的人终于坐不住,而乐谣也再没有偶遇过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