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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上天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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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鹤昌、冯潜父子双双默然。
    以现在谢如沫的身份,他们冯家道歉,也不算太丢人。
    这话也只是自我安慰罢了,哪会不丢人呢,是冯国老道歉,不是冯潜。如果是冯潜影响倒还小一点,而且还可以说是知错能改,富有长者风范。
    冯家能挤身成为大周数一数二的书香门第,全亏了冯老爷子为大周文人清流的魁首,靠的是冯鹤昌两朝元老一朝帝师的老资格好名声。
    名声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好名声建立不易,摧毁起来倒轻而易举。就如一汪清泉,任何一滴污点落下,这汪清泉便不复存在。
    由此便知,为何冯家迟迟不肯道歉。这歉一道,指定会被政敌攻击他品德有瑕疵。
    “这事咱们冯府逃避得也够久了,潜儿,有些事该准备起来了,纵然我低头道歉,那些人也别想踩着我的肩膀上位!”
    方知淼用生命捍卫那句‘冯国老说她不仁不孝’犹然在耳,让他们低头的不是谢家,不是谢如沫,而是皇上!帝师的情分和方知淼这个御使的一条命,都不及武成帝所考虑的利益。
    “鬼医吕呢?”冯鹤昌问起了他。
    冯潜答道,“从冬至那天去了骄衡山庄后人就不见了。”冬至那天他心神不宁的,怎么回的府他都没什么印象了,更别提还去关注一个陌生人。事后问起随从,随从也只说当时他邀了鬼医吕回府的,但他拒绝了。
    “他就没回过冯府?”
    “没有。”
    “哼,不用管他,估计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冯鹤昌也是气,若这鬼医吕负责任一点,真有什么事也回了冯府再说,也能顺势将他们父子二人的病治一治,不至于他们父子俩同时病倒让外人看了笑话,以他的医术他们也许能更快好转,不至于拖久了日子让形势如此恶化。
    冯鹤昌下意识地忽略自已儿子有可能早就病好却装作没好逃避现实这回事。
    京城官道驿站
    葛家一家子依依惜别。
    “娘和你们大姐几个回乡去了,就剩下你们债在京了,要相互扶持知道吗?”
    临近年关,其实不宜远行。因小寒已过,大寒将至,江面结冰,走不了水路。只能走陆路了,陆路要比水路危险。葛家又几乎全是女流,唯一的男丁还是个瘸子,真的不适合现在赶路。但周氏不听,非要立刻就走。她也是没办法,现在走,还能留几个钱傍身,再呆下去,恐怕裤衩都没办法留下。
    傅梓琳出面,替他们找了一家镖局,给了些银子,搭个伴走。
    对于周氏的话,傅梓琳和葛如玺都没答。
    对此周氏也是毫无办法,她其实是愿意一家子都回汝阴的,有了这些银子,她能给每个女儿都置办一副体面的嫁妆,然后风风光光嫁出去,比之前不知道要好多少倍。留在京城,谢家傅家势力那么大,她们能斗得过吗?经过这一系列的事,她是真的怕了。不过儿大不由娘,她也管不了了。
    周氏徒留一声叹息,然后跟着镖局启程了。
    “娘刚才的话不无道理,你再怎么不喜葛家不喜我,也改变不了你身上流着葛家的血的事实。怎么样,咱们姐妹俩赁个院子一起住着?”从傅梓琳替葛家找了振远镖局这事,葛如玺发现傅梓琳即使离了傅家,还是挺有能量的。
    傅梓琳冷笑,葛如玺和周氏还真是如出一辙,周氏将他们住着的院子都卖了,连基础和媒介都没有,还让她们姐妹二人相互扶持?
    而且她和葛如玺永远走不到一路,她投靠的是房家,而她自已选择是谢家傅家。这些日子她也看明白了,若说葛家之中最惹谢家和谢如沫反感的,除了葛七斤夫妇外恐怕就是葛如玺了,她是疯了才会附和她的提议两姐妹一起赁一个院子住!
    “不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不论贫穷富贵,我不沾你的光,见面也只当素不相识!”
    葛如玺咬牙,“你真要这么绝情?”
    “你就当我绝情吧。”说着,傅梓琳拢了拢披风,将帽子戴上,然后转身离开。
    谢府,郁金院
    这日一早,谢如沫起来时,一阵眩晕。
    丁香正好端水进来,看到了,脸色就是一变,她忙上前扶住谢如沫。
    但谢如沫刚坐下,就一把推开她,然后对着地面十呕起来。
    她的异常和不适,让郁金院的人如临大敌,飞奔而去告知谢老爷子。
    等谢如沫止住了干呕,谢理扶着谢羌恒人也到了。
    谢羌恒二话不说,将她的手拿过来就给她把脉。
    摸脉摸了许久,谢羌恒只摸出她血分异常,但是正因为摸不出太多的异常,他整个人却如临大敌,十分紧张。
    谢如沫也在瞌目闭眼回想起这段时间她哪里异常进而引起身体不适,或吃错了东西或不小心着凉什么的,但想了半天,好像真没什么异于平常的地方。
    谢羌恒也反复问了她这个问题,她如实说了。当然不会问什么和男人有无逾越之处,除了对自已孙女人品的信任之外,他能摸出她还是姑娘之身,自然不会怀疑什么有孕之类的!那是无稽之谈。
    而她的贴身丫环丁香等人也帮忙补充和证实她确实没甚异常的地方。
    谢羌恒走的时候,脚步异常沉重,回到住处,他忍不住问谢理,“又来了,又出现了,是我害了她,要不是我将她认回谢家,她不会得这怪病!”
    “他说对了,咱们谢家的血脉是受了诅咒的!”
    “不会的,主子,你想多了,少主只是普通的眩晕和干呕罢了。”谢理说着宽慰的话,可心中也是难掩沉重。
    “不不,就是它,上天哪,你要亡我谢家血脉!”谢羌恒老泪纵横。
    谢羌恒直直跪在地上,谢理怎么扶他都不起,他的模样,谢理在一旁看了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上天啊,你待我谢家何其薄!求求你给谢家留一条血脉吧。谢家这些年救死扶伤做了不少善事啊,你何忍让它断子绝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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