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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七章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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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言璟在朝堂上混迹多年,最懂得处理上司与手下之间的矛盾,漫说是一个高九歌了,连尔虞我诈的朝堂都能被他翻覆在鼓掌之中,一个小小的九黎焉能入他的眼?
    可而今,这明明再普通不过的一句问候的话,却生生叫陆千凉嗅出了一丝火药味。还是夹杂着酸味的火药味。也不知这被醋罐子泡过了的炸药,还点不点的起火。
    诚然,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是恐怖的,明明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上升到原则问题等等等。这样宅斗宫斗的俗套剧情陆千凉在画本子里也并不少见。可男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更是恐怖的,明明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却斗了个昏天黑地,真是恐怖。
    既然是她找来的人,这第一句话,自然也不能让高九歌来说。
    陆千凉清了清喉咙,合着笑道:“高少是来找你的,今日这事情,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高少自己都来求情了,你也当卖个面子不是?”
    “高少庄主原来也是能来给人求情的人,难得。”沈言璟微不可查的眯起了眼,瞟了一眼京水:“滚下去。别就在这儿碍本王的眼。”
    京水闻言,提着黑袍的下摆,跪远了些……
    陆千凉:“……”
    想要救人不难,想要找人救人不难,若是当事人自己都不想着自救,这便是难上加难了。
    此刻的陆千凉毫不怀疑,萃雪同自己的心理活动应当是一样的,恨不得将京水这个死脑筋的蠢货塞进雪壳子里浸上一浸,教教他什么叫做圆滑处世,察言观色!
    言至如此,陆千凉也没了辙。
    眼见着萃雪急的拉了京水好几把,转身跑了过来,沈言璟与高九歌二人却只是“深情对望”
    便见跟了沈言璟几十年的大丫头红着眼圈,抱着袍子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砸在雪地上的力道,叫陆千凉闻之都觉得肉痛。
    “王爷,京水他跟了您这么多多年,就算是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不是,王爷您……就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人性命不值钱,可……”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本王做错了?”沈言璟反问。
    萃雪的脸色攒然一白。
    沈言璟是个难伺候的主子,能得他心之人少之又少,便更显得萃雪的难得。她向来谨慎,做为沈言璟身边的大丫鬟,也向来谨言慎行,从不侍宠生娇。
    而今这样公然顶撞沈言璟的情况,却也是第一次。
    这一次,就连陆千凉都有些绝望了。今儿这是怎么了?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怎么一个两个都同沈言璟呛着来?京水脾气倔,这有情可原,就连小心使得万年船的萃雪也冒冒失失至此,当真是奇了怪了。
    再受宠的丫头,也到底只能是个丫头,总不能如此公然同主子叫板。
    萃雪话一说出口,便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吓得面无血色,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沈言璟不是个能迁就人的人,更不是个贤明之君。单说以前齐王府的那些哑仆哑妇,明明并无什么错处,只因为沈言璟的不喜吵闹,便被生生拔去了舌头。
    在沈言璟这里,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是非对错,不过是他一句话的问题,皇权至上,就算有理又能同谁去讲?
    “王爷息怒,奴婢知错了,奴婢无心失言,奴婢知错……”萃雪叩头不止,生生乞求着。
    这样近的距离,足以叫陆千凉看到她冻红的手指。高九歌也求情道:“齐王殿下若是想要发火,等回到了京城关起门来,怎样处置下人都是齐王自家的事。而今却是要系在高某的头上。高某虽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生前造尽了杀孽,也不想着死后能够好过。可这无妄之灾,高某还是希望少沾染的好。”
    陆千凉也道:“而今羲和尚小,需得人照顾,蓝雨冒冒失失,交给她你也会不放心,此时驱逐了萃雪岂不是不智?不管多大的事,还是先等回了京再做打算。”
    见沈言璟未答,陆千凉一鼓作气:“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了。京水固然有错处,可罚归罚,骂归骂,总不至于如此不是?你身边到底要留几个知心的人。”
    若是没了京水,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九黎世家与高九歌的身上,你能放心的下?陆千凉的心中是这样想的,只是话却不能这么说。而今高九歌尚在场,也算是好心前来求情,她总不能这么不给面子的拆人的台不是?
    终于,冰雕一般的京水开了开窍,远远膝行几步,见到沈言璟面色不善的目光又生生顿住,声音沉闷的叩了几个头。没几下,额头上就已经渗出了殷殷血迹。
    他不会说什么,所有的忠诚都在心里,都在行动上,也从不会邀功请赏。想要培养一个忠心不二的影卫并不容易,就算是沈言璟也不例外。
    “本王从不姑息不忠之人,若是有一日,你们谁胆敢背叛,最好早些自己结果了性命,也省得日后落在了我的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沈言璟撂下了话,转身上了马车。
    陆千凉长长的突出了一口气,藏在狐裘下的手向上勾了勾,对萃雪使了个眼色。萃雪机灵,立时明白了陆千凉的意思,搀扶着京水走了回去。
    “今日多谢……”陆千凉道。
    马车中的烛火突然熄灭,唯一的一点光芒也不复存在。陆千凉是默了默,还是将话说完:“今儿天冷,我现在有些不耐寒,便不送你了。”
    高九歌挥了挥手,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去,只在薄薄的轻雪之上留下了一行足印儿。
    天色渡着些许青黛之色,将天地之间的细雪都映出了几分沉静的意味。这百里飞雪的盛景,美则美矣,却也未必是所有人都欣赏的来的。
    就好比陆千凉,努力在京城之中活出快活的模样。可那份宛若高九歌的洒脱,却早已经消失不见,掩埋在历史厚重的尘埃之中了。
    她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肩头细雪,俯着身子钻进了马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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